“你这模样,是在捉|奸吗?”
青羽头一次不愿与他多作解释,她心中一片坦荡,自是未有半分心虚。
她气的是他的态度。
他该信任她的,就像她这些时日一直说服自己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一般。
高子玦闻言,幽深的眸中竟隐约泛起几分潮意,锐利的寒光隐退了些许,但心头却是一阵钝痛。
马车外的乔安募地睨起双眼,瞥了瞥身后隔着车帘的马车,竟觉这声音听来有几分耳熟。
这声音很似是郡主的,可却又多上了许多清冷与疏离……
“阿羽……”
高子玦被青羽含着冷光的双眸直视得透不过气来,最终败下阵来,微微启唇,低唤了她一声,似是在示弱。
青羽被高子玦这一句柔声轻唤,唤得心中涟漪四起,轻疼迅速蔓延,险些将好不容易戴上的坚硬保护壳主动丢弃。
但她这一次却不想轻易丢盔卸甲,因为她亦有大把的委屈,藏在这数十个难以明言的日夜之中。
她还未想好如何对他讲明一切,如何坦露自己那愈加疯长的妒忌与独占他一人的欲望。
马车外的乔安,一听“阿羽”二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只是他二人之间的矛盾应该倒是无甚大事才是,毕竟花花常把小吵怡情挂在嘴边,想来应是有些许道理的。
“我与他很是聊得来,仅此而已。”
青羽抿紧双唇,强压下眼底渐浮起的水汽,别转开头,不再看高子玦。
她的语气虽已将姿态放低,眼神中的倔强却还在打转。
“这些时日,你将我拒之心门外,便是因为与他更聊得来?”
高子玦好似将青羽后半句话忽略一般,单单只是“聊得来”三字便让他眼中将才敛起的凛冽重新唤回。
他以为她只是在怪自己的冷落,可却未曾料到在这无意的冷落之间,她却已与另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建立了联结。
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二人在一起后,她第一次对自己这般冷静与淡漠。
他妒忌了,而且妒忌得近乎疯狂。
但只是妒忌还好,这一次,他却还嗅到了“失去”的意味。
“你几时听到了我说‘更’?”
青羽回过头,复又凝望着高子玦,眼底的潮湿水汽已不再,仍旧不变的,是被她强拗出的倔强语气。
高子玦的喉结滚了滚,眸中暗潮涌动。
“他可是比我更会讨你欢心?”
他对她方才手捧着那一盒子珠宝首饰笑靥如花的模样记忆犹新,且,耿耿于怀。
“你就认定了我是这么不堪的人吗?就认定了……我是背着你去幽会他人吗?”
阿玦,你真的就如此地不信任我吗?
青羽强压下的泪光不可抑制地重泛于眼眶,甚至,比方才更为汹涌。
高子玦静默不语,凝视着青羽片刻后,才垂下眸子,用稍显哽咽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是我这段时间疏忽了你,对吗?”
青羽根本见不得高子玦这般模样,像只受了伤的刺猬,敛起了浑身的利刺,柔弱且惹人怜。
换做从前,她定然毫不犹豫冲上前去,紧揽着他,柔声宽慰。
可……眼下,他却已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有了二心,这是她不可容忍的。
“是。”
青羽心一横,索性冷冰冰地回应一句,全然不顾她的心已抽痛到令她窒息,浑然不觉她的眼泪已然濡湿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