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敏敏又打了一段文字,他再保证一次,说自己真的急需要这笔钱,不然史密斯那边不好交代。再三保证一定会准时归还。
陆云铮慢吞吞的把一手毛擦掉,这才拿起手机打字。
范黎:敏敏,我直接把钱给你好像什么保障。
范黎:不如这样,你抵点东西在我这里。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回复他。
范:你要什么?
既然范敏敏都开口了,陆云铮用范黎的语气讨要他盼望的东西,范敏敏从爷爷那儿继承的私人公司。
消息发过去,那边半晌没有动静。
陆云铮也不担心范敏敏不会回复,他把屁屁翻过来,抚摸他的肚子。
也不知道屁屁是不是做噩梦了。猛地翻身爬起来,一个冲刺消失在客厅。
一直到晚饭时间,范敏敏才回复消息。
范:怎么抵?
听起来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她的愤怒。
陆云铮啧了一声,舌尖抵在空腔坏坏一笑,好戏终于开幕了。他平静地打字,他会律师带着抵押合同过去找她,尽量速战速决。
范敏敏极度不情愿,但是她面临着一笔缺口,她必须做出抉择。
不过就是一个私人公司,等到她继承了家业,迟早都要从范黎手里拿回来,不过就是给他代管一会儿也没什么。
晚上,陆云铮接到了范黎从境外打来的电话,他告诉陆云铮,抵押合同已经签订,并且给范敏敏第一笔填补缺洞的资金已经到位。
一切都在陆云铮的预料之内,马上进入下一步。
三天后,陆云铮收到了范敏敏发给范黎的消息。
范:我的资金马上到账,很快可以还你。
陆云铮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讥笑,他低头打字。
范黎:那很好。
范敏敏像是守着消息,飞快回复。
范:但是,你再打一笔钱给我,我周转几天给你。
范:要是周转不过来,闹到爷爷那边我们谁都不好过。
陆云铮操纵着范黎的账号打字。
范黎:敏敏,我有的都给你了,如果把我的资产拿去抵押,爷爷也会知道的。
范敏敏安静了很久,久到陆云铮以为她没胆量要放弃了。
她回了消息过来。
范:我记得是你自己那个公司还有流动资金是不是?
范:范黎。只要你能再帮我一次,等我从爷爷那里拿来科技公司的继承权,我肯定给你多得多。
陆云铮故意拖延时间,范敏敏如今焦头烂额,怕是多等一分钟都是煎熬。
他要的就是这种七上八下的煎熬。
终于她等不住了,舌痛割肉填补漏洞了。
范:我手里还有一家公司,我一并抵押给你,一个小时候我必须看到钱。
陆云铮等待了几分钟回复她。
范黎:最后一次了。
范:最后一次。
消息发送,陆云铮讥讽的哂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在桌面上。活动着手腕。
*
喂,阿偲你到哪里了。瞿芮在电脑那头不满地叫唤,就差你了。要不我让苏叔叔去接你?
宁偲刚从公司出来,街道灯火通明,天空下起了小雨。
这座临海的城市,水汽充沛,风里裹着湿漉漉的水汽,黏腻的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
她刚来这里时,情况很糟糕,身体的抵抗力很差,刚落地就感冒发烧,然后就是腹泻,因为水土不服,后来直接演变成了肠胃炎,进食稍微不适,就会胃绞痛。
刚来的三个月,她很不习惯这边的天气,时常感冒。
三年过去了,仿佛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很少华人很少的国度。偶尔会想回国。每当熬不下去的时候,她会花一天时间在这个城市里游荡,坐在街边观察行人。
尽管大屏幕上播放着她为苏青柏海外公司做的广告,她依旧感觉孤独。
还很想李倦。
她站在门口等车,低头看了看戒指,一辆黑色的车在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清隽的脸庞,他笑着温和:宁偲,上车,我送你吧。
来人是周斯年。宁偲现在的老板,也是她崇拜的广告界前辈。
宁偲礼貌地拒绝,周斯年问她是不是去瞿芮的生日派对,他也刚好顺路,宁偲这才上了车。
她差点忘了周斯年跟苏青柏是好友,瞿芮跟苏青柏学长学妹的关系,自然也跟周斯年有几分交情。
只是她没想到,瞿芮一向不按常理出来,非说自己三十岁大寿要风风光光的办,谁知道就来了宁偲所在的城市。
自从上去画展以后,宁偲跟瞿芮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后来她出国了,就着苏青柏往来,跟瞿芮这才熟了。
瞿芮这人性格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心上,跟宁偲交往一来二去就成了闺中密友,再就看宁偲一个人待在国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她挺心疼的,特爱叫着宁偲一起玩。
以前宁偲很混。也玩的开,只要不是在脏的什么都玩,像个假小子一样特别有个性,后来来了这边,瞿芮亲眼看着宁偲蓄起了长发,变得沉默寡言不爱笑,时常一个人发呆。
宁偲扣上安全带,跟周斯年道了谢,拘谨的坐着。
周斯年余光瞥了她一眼,笑着说:你还这么怕我啊?青柏说你是我的小粉丝。
小粉丝这件事被拿出来调侃了无数次。宁偲抿了抿唇说:你是大boss嘛。
周斯年笑着摇头,精力集中在开车上。
快下车时,周斯年忽然看了一眼宁偲,今晚青柏会来么?
宁偲愣了一下,摇头说:应该不会,他最在忙一个并购案,恐怕分不出时间。
周斯年点头,老苏就是这么忙,这一晃都奔四了,天天这么拼,怕是要当个有钱的老光棍。
宁偲没表达意见。
周斯年又说:我看老苏还听你的,你多劝劝他。我真还是第一次见他跟人交朋友,他没欺负你吧?
宁偲如实回答:没有。
周斯年这个人性格和思维都很活跃,可能是国外呆久了,聊天什么的顾虑也没那么多。
话说,你能跟青柏成为朋友,我很好奇,你们俩就真没可能吗?我觉着老苏真的特别疼你。
周斯年趁着红灯,悄悄打量了一脸宁偲,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地替苏青柏捏了一把汗。
这捧在手心里的小玫瑰,还带刺儿呢,扎手。
宁偲抿了抿唇说:我已经订婚了。
说着,她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三年了,无论谁问题,她说是未婚夫买的,至于未婚夫在哪里,除了苏青柏,谁也没见过,瞿芮问了几次,也没追问出结果。
后来,都说这是宁偲拒绝人追求的一种方式。
到了会所,瞿芮热情的抱住宁偲,你总算来了。给我看看,瘦了没。
宁偲体型变化不大,只是一头利索的短发养成了长发,微微卷曲地散在背后,活脱脱一个温婉美人。
瞿芮拉着她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今天很多南城的朋友。他们特地来给我过三十岁大寿,走我带你进去瞧瞧。
宁偲笑着跟她走,好啊。
瞿芮悄悄咪咪地说:今天我一朋友说他要带一帅哥过来,就是那种禁欲系帅哥,听说帅得合不拢腿那种,关键是单身,你懂吧。
宁偲对瞿芮这种口嗨选手表示鄙视,她能站在人面前把人流氓一遍,但真要做出点什么,完全不敢。
宁偲也没对帅哥抱期望。只是她想到了李倦,倦倦也是禁欲系帅哥吧,后来跟她在一起才破戒。
啊,我朋友和帅哥都到了。快点。瞿芮催促道。
宁偲被推进门,屋内热闹喧天,瞿芮大喊帅哥在哪儿了,然后宁偲在一众的人头里看到了一个久违熟悉的身影。
她看过去时,那人也正好朝她看过来,视线交汇,仿佛空气都变得不流动。时间停了前进,周围的喧嚣骤然消失,只剩下噗通狂跳的心跳声。
宁偲听见有什么东西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