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靠在椅子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撑着额角,淡淡的看着窗外,侧颜轮廓分明,乌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觉凌厉凉薄,他目光悠远,淡声回道,“朝中大臣不是一直弹劾朕不纳妃的事,那朕就纳给妃子,堵了他们的嘴!”
“那你也不能纳一个宫女!”云戎皱眉。
“她是从漳州一路追随朕进宫的,以前也不是宫女!”云沐转头,深湛的长眸波澜不惊,“朕受伤的时候,她一直照顾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封个妃而已,二叔何必大惊小怪!”
云戎眉头沉着,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说出来,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离宫后云戎回到王府,范文吟不在,整个王府都空荡荡的,没有半点过节的喜庆。
他大步往书房走,吩咐道,“准备马车,一个时辰后去张家。”
风诛忙应声去准备,今日初四,王妃的父母从宛城赶来黎都给岳父岳母拜年,王妃也去了张家, 王爷因为皇上纳妃的事先去了宫里。
云戎先回了书房,打算等一个时辰,让阿吟和父母多说一会儿话自己再过去。他拿起书,看了两页,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当初他让云沐忘了弦月,是怕他醒了之后无法面对弦月已经离开的事,可是如今他娶了弦月身边的侍女,让他觉得荒唐又烦闷。
他尚且不能接受,阿吟和弦月一向交好,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也要为弦月难过。
一个时辰后,云戎坐马车去张家,上马车之前,又叮嘱了风诛两句,“皇上纳妃的事王妃还不知道,暂时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是!”风诛立刻应声。
云戎到了张家,才知道初八那日范家二房里范文吟的一个堂弟娶妻,范文吟和云戎商议,想回去参加堂弟的亲事。
正好过年沐休,云戎也懒得应酬各种宴请,干脆决定和范文吟一起回宛城参加亲事。
范文吟自是高兴,午后回王府收拾了行礼,准备次日一早便和云戎以及自己的父母回宛城去了。
所以她知道云沐纳了沈凌为后妃的事已是上元节之后。
……
傍晚的时候,沈凌再次端着参汤来御书房,又被小竺子拦下,道皇上正在看折子,任何人都不见。
沈凌柔声道,“劳烦竺公公通禀一声,皇上看了一天的折子,也该休息休息了。”
小竺子咧嘴一笑,“不瞒娘娘,刚才皇上发了话,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奴才也不敢进去,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沈凌脸上的笑僵硬,“竺公公,本宫是不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尽管说,本宫一定改!”
小竺子面色如常,“娘娘说笑了,您是主子,奴才是下人,您怎么会有得罪奴才的地方,奴才巴结您还来不及呢!”
沈凌笑容越发温和,“咱们都是东宫的旧人,以后一起伺候皇上,一起共享富贵,竺总管说这样不好吗?”
“娘娘又说笑了,奴才可不敢和您相提并论!”
沈凌见拉拢不成,笑容淡下来,“既然如此,本宫明日再来,皇上总有不忙的时候!”
“奴才恭送凌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