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东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天气炎热,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大蒸笼。
可张凡的浑身冰冷,眼光呆滞的看着不远的病房,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抖。
刚刚医生说的话,如同医生炸雷般在他的耳朵里回响。
“你母亲的情况,如果不做肝脏移植的话,至多只有6个月的寿命了。”
肝脏移植?
之前张凡打听过,只要找到匹配的肝脏,就可以进行移植,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能让母亲彻底治愈。
但肝脏移植最少需要100万,现在的张凡,别说一百万了,就算是给母亲做化疗的三万块,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呵呵,这就是命运吗?”
张凡苦笑了一声,缓缓的仰起头,盯着天花板,眼泪如同决堤的江水。
张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在一场奇怪的车祸中去世了,自此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过得艰苦,却也温馨。
可没想到,三年之前,母亲突然查出来肝癌,为了给母亲筹钱治病,张凡咬牙入赘了林家,得到了宝贵的十万彩礼。
虽然这几年,在林家,张凡当牛做马,像一个畜牲一样被使唤,受尽了屈辱,但所幸有了这十万块钱,母亲的病情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张凡总觉得这一切都值了,可谁想到,昨天晚上,母亲在饭店洗盘子的时候,突然晕倒。
送到医院,一通检查之后,医生说出了开头的那句话。
……
良久,张凡缓缓的站直了身体。
母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她救回来。
摸出手机,张凡犹豫了一下,给林夕拨去了电话。
林夕是他的妻子,额...名义上妻子。
三年了,张凡跟林夕并没有夫妻之实,除了那个红本本,张凡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不过,跟林家其他人相比,林夕对他还算好一点,在张凡被林家人呼来喝去的时候,她偶尔会站出来阻拦。
张凡知足了,在那个冷如冰窖的林家,每次想到林夕的这一点好,张凡心里都会一阵温暖。
然而,电话刚响了一声,竟然被挂断了。
张凡心里“咯噔”了一下,愣了一秒钟,然后再次拨了过去,结果又是挂断。
再拨,挂断!
再拨,依旧是挂断!
…
这些年,虽然林夕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张凡的电话,她还是会接的。
莫名的,张凡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事的时候,母亲的病情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地步。
不能等了!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张凡给丈母娘雷红艳打了过去,希望她能看在这些年,张凡当牛做马的份上,借点钱把母亲的化疗费先交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还未等张凡开口,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张凡,你个**跑哪去了?饭不做衣服不洗地也不拖,你是想造反吗?”
“妈…我在医院,我妈病了…”,张凡慌忙解释。
“我妈病得很严重…林夕的电话又打不通,您能不能借…借我点钱?”
“哦?”,雷红艳愣了一下,随即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
“张凡,你也不想想,这几年是谁供你吃供你喝?还好意思跟我借钱?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不要忘了,是你嫁进了林家,你就是林家的婆娘,不想着把钱往家里拿,居然还想着让我拿钱给你那好死不死的老娘治病,真是可笑。”
“赶紧把**药停了,抓紧死,咱们还能办个酒席捞点本回来。”
“你…”,张凡拳头紧握,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中充满了怒火,整个人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煤气罐。
侮辱我,我忍了。
但是你连我妈也骂?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跟雷红艳彻底撕破脸,是很不明智的。
可雷红艳却没打算就此住口,呵呵冷笑了几声接着说。
“哼哼,张凡,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夕儿电话打不通吗?”
雷红艳的语气中带着得意。
“因为...她现在正在酒店和江鼎集团的江少约会,估计今晚上不会回来了...害,夕儿这次总算开窍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