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拐把我们带到二楼一间病房。走廊很安静,也没人住院,看来生意惨淡的可以。
到病房之后,护士对我说,大夫马上来,你们先等会儿。
我把陈诺放在病床上。
她右臂膀全染红了,摸了下额头,发烧了。
本想给她家人打个电话,但又解不开她手机锁,只能在边上等着。
一会儿之后,来了个发须发白的斗鸡眼医生,他没穿白大褂,身后挂了个古郎中的木药箱。
中医?
我都懵了。
你再莆田系也不带这样玩吧!
我眉头一皱,掂量着说:“医生,我对传统医学很敬仰,但能换西医不?咱这不是啥大毛病,处理下伤口打点消炎针就行,用不着您老亲自出手。”
这话我没伤他自尊,很客气了。
但斗鸡眼医生脸色陡变,恼怒道:“没西医,你他妈治就治,不治赶紧上路!”
卧槽!
斗鸡眼医生竟然如此嚣张,诅咒病人赶紧上路?
我这暴脾气,气得当时就;;怂了,赶忙说:“我错了,一切听您安排。”
斗鸡眼老头鄙夷地瞅我一眼,抽下鼻涕,拉出陈诺的手,搭脉。
一搭之下,他身子像被电击般颤抖,斗鸡眼滴溜溜狂转,脸色无比惊奇:“还活着?!”随即,他立即松开陈诺的手,猛地扯住我手,冰凉刺骨的双指一搭我的脉,大嚷一句:“你他妈也活着?!”
我即便是泥菩萨也来气了。
什么狗屁话!
死了我不去火葬场,跑这儿来陪你唠闲嗑吗?!
我把手抽回,推开他,恼道:“老头你咋说话呢?”
可一推之下,却推了个空,手臂竟像穿过斗鸡眼医生躯干似的。
斗鸡眼医生也没管我,状若癫狂跑出病房,在走廊里大嚷道:“院长,来活人啦,来活人啦;;”
忽然之间,整栋楼的灯全灭了。
我蓦然一惊,赶忙拿起手机电筒照明。
一照之下,顿时慌了神。
床是烂木椽子,房间四处挂满蜘蛛网,墙面无比焦黑,像被大火烧过一般。
这是一座被火烧过的荒废医院!
我浑身一激灵。
去他大爷的!
遇到脏东西了。
赶紧背起陈诺,疯狂往外跑。楼道本就狭窄,刚才那个煞白脸女护士七拐八绕才带我来到这病房,一急之下,完全不辨方向,感觉到处都一样。
更要命的是,我觉得身上越来越凉,若坠冰窟。
廊道前面、后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用手机电筒照去,头皮猛地炸了。
一个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家伙,像医院领导似的,冲着他们嚷道:“来新人了,大家鼓掌欢迎!”
随后,那群王八犊子在半个脑袋的指挥之下,摇头晃脑,劲头十足地哗啦啦鼓掌。
欢迎你妹啊!
大晚上在火烧医院听一群鬼冲我鼓掌致意,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半个脑袋鬼突然招呼大家停下,说了句:“老规矩,大家猜拳,谁赢谁夺肉身!”
一群王八犊子又嬉皮笑脸地猜起拳来。
我脑瓜子正嗡嗡作响,那半个脑袋鬼突然像飞镖一样,朝我窜来,嘴里极度兴奋地说:“肉身是我的!”
阴风扑面,煞气逼身。
那群还在激烈猜拳的傻逼发现被半个脑袋鬼耍了,骂骂咧咧地追来抢我们。
我简直要疯了,大喝一声:“阴马化令,赦!”
猛然向前拍出一掌,那半个脑袋呼拉一下被我打落在地,身躯只剩个颈脖子,歪倒在地。群鬼炸毛了,纷纷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乘他懵,让他疯!
我见阴马决有效,往前猛跨两步,两个手诀向前狂打过去,又干翻几个。
此刻,群鬼已惊恐万分,纷纷呼啦啦地往外逃,边逃边大嚷:“来臭道士啦,臭道士太厉害啦;;”
没两下,全逃得一干二净。
这鬼地方片刻不能再留!
我慌忙背着陈诺,匆匆往外跑。这一下,非常顺利,没几分钟,就跑出了医院。一回头,发现自己正身处郊外,边上一堆坟茔。
哪里有什么狗屁医院!
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身上粘哒哒的,全是冷汗。往前慌忙走了段路,听到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
还敢追来?!
回头瞅去,一个胖乎乎,只有芭比娃娃高的小人,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面。
月光影影绰绰,压根看不清小孩的模样。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我往前走,他也跟着往前走。
不对。
他不是医院里的脏东西!
小人个子实在太矮,比刚出生的婴儿还短十来公分。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咋今晚啥玩意儿都能让我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