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北方都需南方输送的,从茶叶到丝绸,再到瓷器……
天启皇帝冷冷道:“可调兵去南通州了吗?”
“镇江那边,已经紧急调人马去了,不过臣对此并不乐观,只怕官军一到,那海贼十有八九,已登上了船,又远遁而去。到了那时,只怕官军又要望洋兴叹。只是……他们今日可袭南通州,明日……谁能确保,他们不会攻击运河其他节点呢?而我官军,却只能疲于奔命,人马再快,也远不如那海船的啊。”
天启皇帝冷哼一声:“终究还是那王文君,错失战机。张卿还真说对了,此人真是个酒囊饭袋。”
黄立极道:“陛下,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从奏报上来看,海贼确实非同小可,而且他们并不与我大明打硬仗,只是一味的袭击,我守此,他则攻彼,我守彼他们则攻此。实是不堪其扰,防不胜防。”
天启皇帝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黄立极一眼:“他们对我大明,似乎掌握的极深?”
“是。”黄立极道:“他们对水文和地形,显然一直有所掌握,而且似乎……对我大明的布置,也是耳熟能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意思是……有不少的细作在我腹地?”
“有极大可能。”黄立极道:“至少,锦衣卫就抓了不少。”
天启皇帝道:“他们是天朝子民,何以为海贼效命?”
“这……”黄立极苦笑,他沉默片刻:“想来是……为人所利诱吧。”
天启皇帝道:“内阁可有什么策略吗?”
“臣与诸公商讨……实无良策。”黄立极苦笑着道。
天启皇帝显得很不满意,却朝一旁的宦官道:“召张卿来。”
此时,也只有张静一,足够信任了。
说穿了,整个大明朝廷,被打懵了。
即便是天启皇帝,也是措手不及。
他猛地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棘手的多。
难怪当初,张静一对此十分看重。
现在大明损失惨重,而反观那些反贼,现如今,可是一根毛都没看到。
那宦官匆匆去了。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这宦官却是心急火燎的赶来,而后道:“陛下……张都督……张都督……”
“张都督怎么了?”
“张都督……去了天津卫,说是奉旨讨贼去了。”
天启皇帝道:“这家伙……为何不和朕辞行?”
宦官道:“他留了口信,一方面,是情况紧急,另一方面则是他本是辽东总兵官,奉旨巡海,这些日子驻留在京城,本就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
照理,张静一确实早就该去上任的,那督师去江南都好几个月了,张静一这个辽东总兵官,却还在京城打混呢。
猛地张静一跑了,却让天启皇帝一时之间,无所适从,他紧紧的皱着眉头:“还留了什么话?”
“张都督说……他受陛下隆恩,且国恩浩荡,定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天启皇帝焦虑的站起来,又坐下,旋即又站起,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却只好道:“明日廷议,再议一议海防之事。”
黄立极忙道:“遵旨。”
……………………
此时的张静一,清早出发,随即便抵达了天津卫。
这天津卫这儿,尤其是大沽口处,早已修建了星罗密布的码头,巨大的港口附近,则是数不清的仓库。
只是此时,天津卫再不复往日的热闹。
这里……早有许多的东林军出现,暂时清空了街巷。
事涉军机,自然不容闲散之人在此游荡。
而此时……在港口处,一艘巨大的舰船,却已停泊在了港湾处。
这巨大的舰船,犹如一堵墙一般,只是这一堵墙,竟真是铜墙铁壁。
一个巨大的烟囱,出现在船的中央。
那烟囱里头,浓烟滚滚。
张静一在港口处眺望,远远看着这舰船,身临其境,却还是被这巨大的舰船所震撼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见多了木船,此时见到这么一个玩意,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颇为吃惊的。
随行的锦衣卫和东林军人员,一个个瞠目结舌,他们本是习惯了沉默,尤其是张静一身边,更是一个个小心翼翼。
可现在,却传出许多的窃窃私语来。
张静一回头看他们一眼。
身后的刘文秀立即噤声。
张静一道:“怎么样,我这东西大不大。”
刘文秀没有丝毫的犹豫:“大。”
“威武不威武!”
刘文秀道:“威武!”
“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