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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出还不行。”冯妈妈一拍口袋,“出来的急,也没带钱。”
校长亮出自己的二维码,“现在谁还用现钱,支付宝就行。”
冯妈妈付好医药费走人,临走前不忘对着江浔嘟嘟囔囔的骂一句,“小流氓!”
江浔回,“死泼妇!”
就这一句,冯轩江浔险再打一场!
冯妈妈骑着电瓶车载儿子回家,因为孟校长偏帮,儿子还被打破头,冯妈妈心里这口气委实憋屈,回家边做饭边骂江浔,一直骂到冯爸爸回家,连写作业的冯溪都倍受牵连。
冯妈妈认为闺女被江浔那种坏小子喜欢都是一种耻辱,冯溪忍无可忍,将手里的书本笔记往地上一摔,两眼一闭大哭起来,“妈妈你干嘛总骂江浔!哥你也是,干嘛要去找江浔打架!情书是我让江浔写给我的!这怎么了,谈恋爱犯法啊!网上说人家还有幼儿园就谈恋爱的事呢!不是爸爸妈妈整天说惠惠姐大学毕业还没男朋友很可怜吗?上回就是江浔帮我顶缸,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你们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啊!”
冯溪一气之下把真相都说出来,冯家人集体都懵了。
冯家的晚饭在一片混乱中结束,即便冯溪承认当初早恋是两个人的事,冯妈妈也坚信肯定是小流氓预备役江浔勾引自家宝贝闺女,尤其闺女现在还为那小子说话,更让冯妈妈生气,更加认定江浔就是个缺少爸妈教养的坏小子!
夜里夫妻俩说私房话,冯妈妈撺掇丈夫去跟村委使使劲,把江浔的贫困生名额取消。冯爸爸晚饭没吃好,揉揉眉心,“你就消停消停吧,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乡里乡亲的,孩子间打打架的小事,你这样两家就要结仇了。”
“我想想就一肚子火,溪溪现在还偏着那小子哪。”
“俩人都不在一个学校了,也不恋爱了。倒是你别大张旗鼓的闹腾,叫人知道对溪溪也不好。”冯爸爸突然不知是不是脑筋搭错的说了句,“现在年纪是有点小,再大几岁就没事了。”
冯妈妈头发险些根根立起来,“你这叫什么话?!”
“女孩子当然得有人追才好。”眼见老婆要抓狂,冯爸爸识趣的拐个弯,“我是说等大了,要是像惠惠那样毕业三年还没个男朋友,你也会急吧。”
冯妈妈怒,“我不急!我宁可闺女没男朋友,也不能跟个小流氓在一起!”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你就别生气了。”
“你不知道那小子多可恨!”冯妈妈道,“真不知道江奕是找了什么样个男人,怎么生出这么个混账孩子!”
“你呀,就是这张嘴不积德。咱们是做长辈的人,这样骂孩子可不地道。尤其江浔爸妈都不在了,骂死去的人,这就太欺负人了。再说,江奕那么聪明,人也漂亮能干,心气儿又高,就是找也是般配的人。”
“那怎么没见过江浔的爸爸?”
“我要知道,我就是神仙了。”
江浔当然是勾引自家宝贝女儿的坏小子,不过,对于江浔先前主动把事情顶下来的事,冯爸爸竟然对江浔观感不错,认为江浔有些小男子汉气概。
冯妈妈则决定整个寒假都要把闺女看好,不许闺女随便出门,万一再叫江浔这个坏小子糊弄了可不行!
舅舅带江浔江斌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回家自然又挨一顿训,姥姥给他们留了饭菜,江斌急着写作业,没吃多少。江浔打了一场架,嘴巴里出了血,脑袋受了伤,也没什么胃口,应付过雯雯的关心,也早早去睡了。
他睡的早,半夜醒来去外间撒尿。江浔与江斌一个房间,他们的房间与舅舅、舅妈的房间只隔了一个外间。江浔隐隐听到舅舅、舅妈屋里传出声音,如果是个乖孩子,是不会偷听长辈说话的。江浔显然不是这样的孩子,他对大人的世界充满好奇。
江浔凑到门外,听到他今生最恐惧的一句话。
江浔三天两头惹事叫家长,舅妈都觉着累,“姐姐上学时可不这样,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你就别念叨了,男孩子哪儿有不打架的。”
“斌斌什么时候打过架?”
“这回不就打了。”
“我担心斌斌也被小浔带的爱打架起来。”
“你想多了。斌斌是看小浔被打破头,一时急的。要是亲哥被人揍他只知道搁边儿上看着,那叫啥?”
“斌斌自小斯文,跟小浔不一样。”
“再斯文也是男孩子。”
“我听孔老师悄悄跟我说上次冯溪妈妈就找村委使劲儿,想取消咱们小浔的贫困生名额,还是孟校长给压下来了。”
“孟校长是学校老校长了,人一直很好。”
“这回小浔又把冯轩的头打破,冯家不会再去找村委吧。冯溪爸爸跟村长关系可铁了。”
“不会的,你想多了,男孩子间哪儿短得了打架。”
舅妈叹口气,“姐姐也是,没结婚就把孩子生了,外头人新潮,可也没说孩子爸爸是谁。”
江浔脑袋里嗡的一声轰鸣,仿佛是剧烈爆炸后的失聪,他已经听不到后头的话。月亮的滢光照进屋内铺在地上,与江浔的身体仅有半米之隔。江浔整个隐在黑暗中,他心中只有不断重复舅妈的那句话“没结婚就把孩子生了,也没说孩子爸爸是谁……”。
原来,冯溪妈妈那些恶毒的话都是真的吗?
他妈妈没有结婚就生了他,他爸爸是谁,舅舅舅妈都不知道。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难堪,叫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