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但你想要打破旧次序,想要自己的规矩,得有匹配的实力,是吧?”何泽民看着叶三省。
叶三省摇头:“不是我们,是市里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是你们的规矩,以前实在不行,天怒人怨。至于实力,难道一位县委书记还不够吗?”
何泽民摇头:“如果仅仅是欧阳书记和何县长的对决,那就简单多了,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这需要领导们从大局出发,全面权衡,所以说现在,就复杂了。”
“复杂吗?是非分辩很难吗?”叶三省冷冷地说,“我相信纪委。”
何泽民微笑:“这就是我们不同的地方。各自的成长不同,所以认知不同。我认为,任何一次权争,背后都有着巨大的利益分配,分配清楚了,各方满意了,问题就解决了。”
“不是利益分配,是是非选择。”叶三省认真地纠正。
“任何一场战争,开始的时候,就要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就像湖面的涟漪,再振荡,终究是要平静下来的。不能一味暴走。叶主任,你想过该怎么结束吗?”何泽民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
“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叶三省摇头。虽然不知道这一场对话的意义所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他喜欢跟小何县长说话,能够直抒胸臆。不像王道士古教授,甚至杨中和欧阳坚,他们都不自觉有些居高临下。“何县你想如何结束?”
“的确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何泽民也承认,“但是我们现在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聪明的人应该揣测一下这场战争的后果,然后自己怎么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至少,要躲避可能的伤害。”
叶三省吃了一惊,这位小何县长还真是强韧优秀,这点自己都没有想到,梁宏一安排,自己就乖乖地躲到党校,什么也没有做,乖乖地听天由命。
不,也做了一件事,叶山鹰。
“那么,何县指点一下,后果是什么?”叶三省认真地请教。
何泽民看着他,感受得到叶三省的真诚,感觉到自己压过了对方,很得意,说:“欧阳书记和何勇县长都肯定完蛋。市里省里绝不允许闹成这样,为了不给其它区县带个坏头,也肯定要对他们进行调整。我认为,何勇可能就地免职,欧阳坚可能调整回江城某个局行。”
“还有呢?”
“你要是问邓三爷杜二姐高孟翔这些人,土鸡瓦狗不值一提,我就能够收拾他们,还岳兴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叶三省吃了一惊:“何县自我感觉很好啊,认为要被提拔吗?”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原来的我。我不贪不拿工作出色,组织肯定会继续使用我,尤其岳兴官场可能是一场地震之后,总得工作还得继续有所传承吧?我不是最好的人选吗?不可能因为何勇提拔过我就要否决我吧?组织不会搞株连。”何泽民傲然道。
叶三省无语。承认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何泽民又问。
“何县你说。”
“因为我的推测里自然也少不了你。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继续留在岳兴了。可能回城安排可能去援藏,反正应该要过一段打入冷宫的日子。既然你都要离开,所以我和你以后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无论说什么,都像今天的一杯酒,喝了就没有了。”
何泽民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