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楼,是一个家庭贫富的象征,有一个好的门楼,那在村里或亲戚间是相当有面子的。所以,家家户户都觉得不惜重价盖一个阔气的门楼是非常值得的事,尽管这并不那么实用。
世良和锦秋刚结婚不久,就向村里申请了一庄宅基地。当时有几处可供选择,但世良却看中了村东头的那处窑坑,就是被其他一起挑选基地的村民首先淘汰的窑坑。世良的原因很简单,它大,更重要的是它靠近公路,这以后出行也方便,拉车玉米、麦子回来也会少走很多路。
至于这么大的窑坑怎么办?世良不怕,他有的是力气,他绝对有信心可以填起来。
世良和锦秋一想到这马上就要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心中是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也画了一个又一个的蓝图,浑身更是有使不要的劲儿。
村里人知道了世良要填窑坑,就纷纷跑来让世良去他们家的地里拉土,他们家的地比较高,浇地的时候,那水总会流向别人家的地里。
世良和锦秋没日没夜地拉土,白天抽空拉,晚上也很少睡觉,反正白天也不觉得困,打个盹儿总能应付过去。
一辆架子车,装满了土,世良前边拉着,锦秋后边推着,倒也轻省得很。
如今距离结婚已过去七八年了,他们还住在当初建的两间厢房里,院墙倒是三四年前加修过一次,可是这门楼依旧是那个门楼。
然而,这门楼却不再是那个门楼。如今这门楼更破旧了。两边砌起来的窄窄的砖墙早已摇摇欲坠,顶上的瓦片碎了好几片,而边沿上的瓦片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世良上去维修了好几次,漏雨的地方他还压上了几片塑料。可如今再也没有修补的意义了,确定必须得重新修建个新的了。
一副古旧的黑漆木门早已失了颜色,这还是当初分家时从老家的后院拆卸下来的。那底下的门槛,世良也已换了好几副。
这门凑和着能防贼,却防不了小孩子。有时锦秋的钥匙找不到了,就推开锁着的门,卸下门槛,让久儿钻进家里去取来备用的钥匙。有时即使不卸门槛,久儿也能钻进去。
有次世良和锦秋地里活完得早,就提前回来了。可一打开门,一窝小孩子在院子里玩着泥巴。
听说世良要修建门楼,这天,久儿的小舅来找世良询问什么时候动工。
小舅常年跟着别人出去盖房,多少懂点儿瓦工的活儿。
世良没在家,中午就出去了,说是跟村里那盖房子的工头打个招呼,看这门楼安排在什么时候合适。
现在家里就只有锦秋,小舅和久儿三个人。该到做午饭的时候了,锦秋问久儿小舅:“小林,想吃啥饭,姐给咱做去?”
“燃面吧!”小舅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
“燃面有啥可吃的!我去给咱包饺子,或者摊煎饼?”锦秋觉得给弟弟吃燃面不妥当,待客应有待客之道,何况娘家弟弟到家里来了,更应好好招待一下。
“不用,就吃燃面!”小舅再次强调道,“燃面吃起来得劲,充实!”
小舅说的不无道理,一碗燃面下肚,浑身都是力气,不像别的饭食,吃得再多都觉得肚子空落落的。
然而小舅想的更多的是不想麻烦姐,自己弟弟,都是自家的人,咋方便咋来,就不要图个啥讲究了。
说起这燃面,确实不费什么事。捞上一大碗,调上提前准备好的葱花油,调上盐和醋,再调上香喷喷的油泼辣子,堪称人间一大美味。
然而必须强调的是,不要菜,什么青菜、土豆都不要,炒的、煮的都不要,通通不要,就要那四种调料足够了。吃的就是那种油葱花的香味。
这葱花油的做法也极为简单。将切碎的葱放在小碗里,将热的熟油浇上去,一边浇油,一边搅拌,避免葱花被炸焦,也避免油冲得太高而流出来。而这油的温度也不能太高,太高同样会把葱花炸焦,得凉那么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若凉的时间长了,这葱花也就熟不了了。
之后,再给葱花油里放一点儿盐就可以放那儿备用了。有时久儿饿了,锦秋会用开水泡好馒头,然后再舀一勺葱花油调在上面,这吃起来也是非常美味的。
做面条虽然简单,但却十分考验一个人的水平。从和面、揉面、擀面,到离面,都少不了技巧和功夫。
只见锦秋右手拿着水缸,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倒水,左手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着面粉。
久儿站在案板前一直高兴地喊着:“妈妈,再倒!妈妈,再倒!”
“久儿,这水可不能一下子倒进去,更不能倒多了,”锦秋一边和着面,一边对久儿解释着,“要学会观察。你奶奶告诉我'冬溜溜,夏牛头',意思就是冬天冷,要把面和软点儿,夏天热,要把面和硬点儿。”
“妈妈,不倒水了。”久儿拍着小手,脚尖踮得高高的,望着盆里的面说。
“好,不倒了。你先去院子玩,一会儿做好了,妈妈叫你来吃哦!”
“嗯!”久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院子里。
揉面,是最能体现功夫深浅的一道手续。面揉得好,做出的面条才筋道。男男女女的口里也常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打倒的媳妇儿,揉倒的面”。想要揉好面,这手腕就得有力气。
把和好的面先揉在一起,盖上潮湿的布子,让面团醒一会儿再去揉,会轻松很多。
揉面的时候,当听到“啪—啪—”的起泡的声音,那面就算揉到位了。
锦秋开始擀面的时候,久儿的小舅就帮忙烧火了。锦秋把面团转着圈儿从中间向周围擀开。力道要一样,薄厚才能均匀。
世良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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