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江雨扬起嘴角,笑着将林烟揽入怀中。过多的言辞均为苍白,他此刻只想静静感受她的温存,记住她的香味。
伶人戏子,身如浮萍漂泊,命比蝼蚁卑贱。他想成为一代名伶,是希望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然而他忽略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宽容。一开始,他就选错了路。
短短数十年人生,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一旦选错了路,之后的努力南辕北辙,都是徒劳。
烟云往事,只有怀中人儿,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很多年前,那个骄傲的小女孩对他说:“我要保护你,把欺负你的恶霸,统统打趴下!”
吱嘎一声,牢门再次被打开,狱卒的声音传来:“江雨,你可以走了。”
林烟闻言一阵欣喜。果然,到了这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秦鹤。看到江雨起身,离情自心底袭来,她转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婆娑的泪。
江雨走出牢房回望。那个娇小瘦弱的身躯背着他微微颤抖。他不禁噗嗤一笑,想着她的烟儿总是在他面前强作坚强,真的很可爱。
离林烟远了,快要走出地牢的时候,江雨停下脚步,对狱卒道:“状纸呢?”
狱卒愣了一下,听他道:“我认罪。”
三尺白绫,江雨服刑当晚,天下起雪。
漫天白鹅毛的飞雪,与他来京都那天的雪一样。
林烟躺在地牢的草垛上睡觉,雪从小窗漏进来,细屑落了她满身。她缓缓坐起看窗,光线刺痛了双眼。天已经亮了。
皇宫。
秦星河大发雷霆,把书房中贵重器物摔了个粉碎,状若疯狂。宫人们不敢靠近,只秦鹤留了下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任他发泄。
“区区延国使者,逼死江雨,逼得朕的将军下狱,就为了一个‘和’字!”秦星河内心的隐忍再也压抑不住,“是和,还是欺压?我大羲国果真怕了他大延吗!”
等秦星河失控地骂完大延,又骂朝臣,词尽了,再也骂不出,秦鹤才缓缓扶起一个被摔倒的灯架,重新点燃那上面的灯芯:“战与和,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秦鹤只说了这一句话,待他走后,秦星河在书房呆呆坐了整晚。
他逃避了很久,最终还是要面对。
他没有信心战胜大延,害怕自己成为亡国之君,受千古唾骂。
所以,即便大延多次犯边,只要尚可调和,他都宁愿苟且偷安。
天光照射进来,秦星河独自收拾掉落满地的宣纸和笔砚,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写了一个字:
战!
三王府。
一大早,林烟得释放,回家换了干净衣服,迫不及待跑到三王府。雨过天晴,劫后重生,她好开心。她要见秦鹤,她要知道江雨身在何方,她想赶快见到他!
秦鹤知道林烟会来,早早地在书房,沏了一壶热茶,一边喝茶一边等她。
他想,如果她知道江雨已死,肯定会怪他带江雨来京都。但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哄她。
女人,毕竟没有男人的胸怀,不会明白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坚定秦星河必战的信心。
羲国朝局,之所以出现朋派之争,全因秦星河性格里隐秘的怯懦!
延国使者的阴谋秦鹤也知道,顺势纳入自己谋划的一部分。
他不是神,不能操控江雨与秦星河的缘分。南戏,帮了他。
不错,江雨的死,是他鹤三王爷一手策划。
否则秦星河岂能轻易潜入他的别馆?江雨昏迷期间,又怎会没有人证?
朝臣保林烟,欲加之罪于江雨,他不过助推了一把。
曾经,林烟质疑他有篡权的心思——她太低估他!
天下如棋局,关键的一子,早在金陵一眼惊鸿,便握于手中。他秦鹤不是要做乱臣贼子,他要的,是一个更强大的羲国!
开疆拓土。
谋一盘山河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