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尤其好。她教皇上的?”
他指向掩着帘子的马车。
完颜亶如今亲政,朝堂已然稳固,又何须旁人指手画脚!
完颜亶方道:
“九皇叔是个聪明人,既知这个道理,朕也不必多言了。朕说过,会替九皇叔养老。”
他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再不要想沾染权力分毫。
完颜宗廷笑了两声,渐渐放开马缰,施礼道:
“微臣告退。”
“九王爷!”车中的七娘忽开口唤住,“你的王妃还在五国城的坟场,去接她回府吧!她已然不配做个汉人,让她做个堂堂正正的金人吧!”
说罢,马车又咯噔咯噔向前行,消失在悠长的巷子中。
完颜宗廷愣然立在巷口,望着马车的影,忽而不知所措。
他算计了一辈子,算计鲁国公府,算计金人,算计妻子,算计周围可以算计的一切。
到头来,真正被自己算得死死的,正是完颜宗廷自己!
想来,这就是报应吧!
七娘说的对。
他金不金,汉不汉,对于任何人事,都未曾全抛一片心,换来的自然只能是算计!
他举眸凝视前头悠长的巷子,凉风习习,空无一人。
像极了他已过去的半生。
有的人,回首过往时,不论欢愉或是辛酸,总是心有所感。
但完颜宗廷没有。
他的一生,只有算计。而算计,又有甚好回忆的呢?
时有侍女经过,捧着食盒,应是哪宫妃嫔的宵夜。
食盒冒出香气,完颜宗廷一怔。
在汴京时,老付家的韭黄虾仁包亦是这个味道。他每每打马而过,总要买上一份。
想来,那便是他最真心的时候了。
完颜宗廷低头一笑,隐约哼起歌谣,腔调有些怪异: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他负手而去,随着歌声,消失在狭长的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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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自是随完颜亶回到宫殿。都说皇帝年幼,离不得帝师,还在寝宫置了方庭院给帝师居住。
这才无心人看来或许是个笑话,哈哈两声也就过了。但在有心人眼中,却易生出闲话。
不过,金国不似大宋礼仪齐备,这些闲话也多是玩笑意味,并未在道德层面。
“先生!”刚下马车,完颜亶便追着七娘,“先生留步!”
“先生看看这个。”完颜亶邀功似的递上几卷文稿,嘻嘻笑了两声。
七娘接过展开。
这正是去年完颜亶在金国境内实行的“天眷新政”。一切仿宋而治,三省六部,制定礼仪。
这些书卷上,是近来打算完善的条款。
七娘看了一眼,不多言语,又递还给他。
“先生,”完颜亶有些紧张,“可有不妥之处?”
七娘遂道:
“你是金国皇帝,我是宋人,你不必问我。况且,我只是个教书的先生,政事本与我无关。”
“可是先生……”
话音未落,只见七娘已越过他回房。
完颜亶上前几步,靠在她窗边,低声道:
“谢七先生,学生知你为何冰冷,知你念着谁。可他若真心在意你,十年了,为何不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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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了《红楼梦》的好了歌~~~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