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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将紧握着那幅肖像,思绪里的那些事,远得如前世。那时没有魏大将,他只是太学一位普通的学子,魏林。
魏林又看向手中的肖像,确是祁莨的模样,只是年岁大些。
他认得祁莨的时候,祁莨不过十三四的年纪。算来,如今也年近三十了。
“谢娘……”他喃喃念着陈酿写的字,低头笑了笑。
那时一同入学的,确有两位小娘子,是谢家七娘子与朱家二娘子。一时风光无两,轰动了整个汴京。
小娘子们入太学自是隔着屏风,课堂上从来也见不着面貌。
不想,竟是与自己混了许久的兄弟!
若不是陈酿传来这幅肖像,他或许这辈子都蒙在鼓里。
十年前,陈酿的夫人谢七娘子被俘北上,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想来画上也是十年前的年纪。
为魏林握着肖像,又笑了两声。
有意思!这个陈酿在太学时就有意思,如今更有意思了。
他定是怕只提七娘,魏林嫌他儿女情长,不愿去救人,故而将“祁莨”的名号搬了出来。
其实他也明白,七娘在完颜亶手上,确实太危险了。不独七娘自己,对大宋军心的稳固,亦很危险。
人是一定要救的。
救了人,他与韩家军两面夹击,金贼没了威胁倚仗,自然只有挨打的份。
不过,救人又岂是那样容易的?金贼摆明了拿七娘做筹码,必定多有防备,不得不好生计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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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送了肖像与魏林,陈酿便整日整日地坐立不安。原本风热引了咳嗽还不曾痊愈,这会子倒更厉害了。
他才吃过药,有侍从收了碗去,恰遇着史雄进来。
史雄望着药碗,蹙眉道:
“要不让刘大夫换个药?吃了这些时日,却总不见好,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陈酿笑了笑:
“史大哥倒成医者了。”
说罢又咳了两声。
史雄摇摇头,也拿他没办法,只道:
“我听韩将军说,你让魏大将去办那件事?”
陈酿点点头,又拿起桌上的舆图推敲。
史雄又道:
“既有人去办了,你怎的还坐立不安的?”
这是怕他影响病情。正行军打仗,陈酿身居要职,若身子垮了,可不是好玩笑的!
“到底有些担心,也是人之常情。”陈酿道。
史雄讪讪,半带打趣:
“依我看啊,也只有你亲自出马,才能放下心来。”
“那也不放心啊!”陈酿道,“我在韩将军军中,金贼必定万分在意,早防着我呢!若贸然行事,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是这个道理,史雄点了点头。
异地而处,若是李夷春在金贼手上,他未必有陈酿的冷静果决。
事实上,陈酿与七娘的事,也是他一路看过来的。其间艰辛酸涩,倒也懂得几分。
史雄拍了拍陈酿的肩,不再言语,径直行了出去。这个时候,言语,是顶无力的。
帐中唯留陈酿一人,望着昏暗的灯火,叹了口气。
半夜起风,灌入营帐中,激得陈酿又咳了些时候。辗转反侧,到底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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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气候太干燥,行军辛苦,比不得宫里,先生怕是不习惯吧?”完颜亶替七娘倒了一碗水,“先生多吃些水,总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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