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带来了打败海尔波的办法吧!”
她挥动魔杖,正准备幻影移形,却被汤姆拦了下来。
“先等等。”
“可是——”
“你就当这是一个两千岁老头的请求吧,”汤姆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和他打交道那么久,实在不想在刚刚苏醒时就被他的老脸坏了心情,而且……我想要等些人。”
“人?”
麦格抬起头,看着正在天空中逐渐扩散开、闪闪发光、如同一只展翅雄鹰的标记——印在每一个被巫师画片陪伴童年的人心中、属于“三重伟大赫尔墨斯”的符号。
“从两千年前的战争中,我学会了一个道理,”汤姆轻声说道,沙哑的语调也在不算清新的空气滋润下逐渐回到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类的灾难,需要人类自己度过,世界的史诗不是英雄和魔头的游戏,米勒娃,以前我想成为英雄,可花了两千年我才意识到我错了。”
“你错了?”
“纳尔把约纳斯的软毡帽留给了我,并不是为了让我实现他的理想,他到最后都在想办法给我找件事情做,他知道我的选择,正如我清楚他的决断,他只是想要让我不至于在漫长的时光中寂寞到发疯。”
“汤姆……两千年……两千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的足迹踏遍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当我的旅程刚开始时,我试图把我的魔法和纳尔的思想灌输给每个能够使用魔法的人,但人的心烙印着时代的印记,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改变呢?”汤姆笑了笑,“所以我决定播撒种子,你可能想象不到,一贯讨厌历史的我参与过历史上发生过的几乎所有大事,不论是巫师的、还是麻瓜的,直到我感到疲惫,在最后一次拜访了最后一位对抗海尔波的老战友后,自己躺进了给纳尔准备的棺材里。”
丘吉尔似乎站累了,身后倒塌的大门重新立了起来,他转过身,撬开一条缝,钻了进去,紧接着,画面便被英国政府一条条的战后政策取代了。
“纳尔留给我一副巧克力蛙画片,这是他最得以的收藏,以前那些与我们并肩作战过的人们把自己最引以为豪的魔法与成就留在了画片里,哪怕它只有一个名字,也足以引起收获画片的人的好奇了,知识是最廉价的宝贝,如果你真的想学,那些高墙和书柜是拦不住你的。”
见到丘吉尔离开,诺比·里奇也驱散了身后的傲罗,他的海报融为一坨染料,凝聚成一张张琳琅满目的魔法商品宣传。
“我不像纳尔一样,是个志向远大的人,我也不理解他理想中的世界究竟要如何建成,好在离开之前,我至少看到了它的雏形,”汤姆吐出一口浊气,在冷清的风中凝成一道笔直的白色烟柱,“他从一个割裂的、破烂不堪的畸形世界上创造出了我看到的一切,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前,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捡起了他在希腊时的名号,召集了渴望变革的人,建立了名为‘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的魔法学会,我才发现,我们并不孤独,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向我们一样的人求变无门,这才是最伟大的事业,和它相比,海尔波也只是伟大航路前方的一枚小小漩涡罢了。”
“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是你创立的?”
“不,从这个名字在巴尔干半岛的大地上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收获了无数的追随者,而我做的,仅仅是让它延续下来罢了,”汤姆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自己的功绩,就像是两千年前那段凝聚着血与泪的传奇被写成故事仅仅能够被记录几个章节、在巫师的历史书中只占据了几页的篇幅一样,“我们秘密进行着对魔法本质的研究,另一方面,我们寻找在各个时代留下威名的巫师,把他们的光辉事迹和伟大魔法记录在一张小小的卡片上,我们是不属于任何时代的幽魂,却对每个时代都伸出了援手,作为回报,每个时代的伟大人物都会在他们的生命结束之日把他们除生命之外最珍贵的东西留在那张小小的画片之中……你瞧,他们来了。”
麦格瞪大眼睛,空旷的广场中,一道道扭曲的光晕凭空生成,在看到三重伟大赫尔墨斯的呼唤后,这群传承至今的求索者们聚集在了标记的脚下,它与本该在此刻的历史中诞生的黑魔标记何其相似,却透出一股完全不同的伟大气质。
“人……越来越少了啊。”汤姆的目光与人群对视着,寥寥数人,和荒漠中的胡杨林一样稀疏,“我觉得以前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汤姆·里德尔,一个最近炙手可热的年轻人,为什么会释放召集的魔法?稀疏的人群并没有太多怀疑,一位老迈的女士站了出来:“大多数人……都已经去了柏林,恐怕无法回应召唤,我们是最不擅长决斗的成员,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哦,原来如此。”
汤姆冲麦格笑笑,但此刻的麦格已经沉浸在震撼中,丝毫不能注意到汤姆的目光。
“在最后面对海尔波的时候,纳尔逊向时间寻求帮助,但能够回应他呼唤的只有他自己,”汤姆自豪地直起腰,“现在不同了,有无数在历史中等待呼唤的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准备发挥在他们的时代无用武之地的力量了!”
在他的身后,淡淡的云雾似乎凝成了一道与他并肩作战的身影,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是入秋的霜,还是伦敦的雾。
在麦格的注视下,稀疏的人群之间,一道道古老的虚影浮现,他们穿着各异,甚至有些人都不用魔杖,她看到了希腊的战甲、维京的角盔、埃及的长袍、方士的长衫、华贵的宫装、工人的马甲……就像一场跨时代的服饰秀,它们穿越了时代,跨越了阶级,但眼底都闪烁着同一种光,长达两千年的约定,终于到了兑现的时刻。
“这就是你准备的援军吗?”麦格怔怔地说道,“历史中的传奇……”
“当然,”汤姆摇了摇头,“我说了,海尔波只是一个小小的漩涡,一个被命运撕扯的蠢货,我们在历史中等待,要在今天,创造未来!”
……
“轰!”
阿不福思夹着两个离破碎屏障最近的年轻人,从硝烟中翻滚出来,两千年前的城市,覆盖在现代的亚历山大港上,在他的眼中缓缓浮现,这是时间战争留下的残骸,是千年战争结束的序幕,被海水淹没的海岸线缓缓升起,高耸的金字塔将战时麻瓜的岸防工事碾碎,岿然出现,它洞开着入口,漆黑幽深的甬道肃穆地等待着打搅它沉眠的闯入者。
“这是啥啊?”阿尔法德抱着头躲避飞溅的砖石,“埃及人还会这一手吗?刚刚那个在台上讲话的老头自己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他,阿不福思放下两人,冲入了硝烟之中。
阿尔法德抬起头,看着阿不福思的背影,一拍脑袋,也跟在他的身后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