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海洋的女王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一百二十七世水之圣女在加冕之时这么说，祂是这颗星球的第二位骨翼圣女，祂强横的个体实力镇压了整个星球上一切的不服，祂甚至使自己的意识笼罩了翼星的卫星——月星。这位强横的圣女，将一切祂认为危险的东西，统统排除在光翼星系直径1.5光年的范围之外。由祂而始，星球科学院大部分尖端实验室被安排至遥远的太空前进基地；由祂而始，星球预警系统不再只是监测光翼星系内部的变化，而是被洒向茫茫宇宙，年年递进；由祂而始，星球防御体系由被动防御变更为主动防御，无数的星球级战略武器被推进到光翼星系之外的一个个重要节点之上；亦是由祂而始，人类种子计划开始得以实施……这是一位使得整个翼星窒息得彻底变换了一个姿态的圣女，祂回归星河之前留下了一句似乎是某种解释的话语，“我，极度不安。”

    一百二十七世水之圣女的行为被人们认为是某种“拒止”，人们不知道祂在拒止着什么，但人们老老实实地遵守着祂曾制定的大部分规则，直至今天。果然，未知的才是最为恐怖的。

    外太空存在着太多不可控的因素，但翼人在母星上的对内“拒止”，则被非常严厉地执行着。这也是窦莎第一次见到海岸边的小渔村时，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地球中世纪的原因。翼人对人工智能的使用，在翼星与月星的范围内，显得异常低调……

    窦莎越是了解翼星，就越是小心翼翼，即算她知道有某种极其难以解释的“星球意识”在守护自己。其实，每一世圣女都被这种“星球意识”守护，祂们在翼星上几乎绝对安全。人们认为“星球意识”其实是“恩妈”的某种无意识举动，人人皆在享用着这些无意识举动，“星球之女”只是占的份额更多一些。只是这种看法最近被窦莎的“彩蛋”所击破，“恩妈”其实安排了“圣女”的一切……“彩蛋”也使得星球上的翼人之信仰更为虔诚。

    窦莎觉得“彩蛋”的内容无所谓隐瞒，正如“恩妈”的存在其实是无所谓显露。窦莎决定公布“彩蛋”的内容，更多的，是她在给自己加载更多的保护，效果相当不错。教廷总部“神圣大教堂”越来越像是一个单纯的行政机构，而“水耀之城”则越来越像是信仰之地……更何况，圣迹一直在那处海面持续，竟然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海水的世界，稀奇古怪的鱼儿游来游去，多种多样的贝类、海星、水母还有草木、珊瑚、岩石之类的共存于此，它们披上折射下来的阳光后更是显得五颜六色、各自缤纷。这是一处浅海，窦莎如愿以偿的再次回到了海里，这次，她已经能深入水底了，她的进化已经让她能在海底自由地呼吸。

    窦莎此刻觉得格外的安宁，她本能地知道，那是她潜意识里曾经在母亲的肚子里有过的那种感觉，无处不在的温暖包裹着她的一切。对自己的这些新的本能或是说能力，她无法解释，她同意那位19世奇葩圣女的说法，圣女就是怪物……

    海，对窦莎是极其温柔的。海里的一切，自窦莎越来越深入海底之后，就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欢欣与雀跃。一群群漂亮的、小小的、发光的海洋生物巡礼一般游过窦莎的身侧，而大一点的则守护在远处好似是忠贞的士兵在守护着自己的君主。窦莎随意地或是在海水中游动、或是在海底漫步，她有时候会伸出手指头或是脚指头逗弄逗弄身边的鱼儿、水母，有时候又会捡起一个漂亮的贝类仔细观赏；她会因为珊瑚的奇异而眼神发亮，也会因为海草的多姿而心生赞叹；她有时候也会接近那些巨大的海洋生物，那真是让人震撼，她会把巨大乌贼的触手当成游乐园的滑梯玩耍，她也会像是在聊天一样和海豚之类的哼哼唧唧，她会远远地给有着尖锐牙齿的鲨鱼之类的打个招呼，她甚至会与巨大的鲸鱼一起朝着某个方向发出好似毫无意义的咆哮、嘶吼……各式各样的发光海洋生物在海底铺设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华丽道路，它们欢呼雀跃地迎接着自己女王的到来。

    这是一只巨大的砗磲，壳长20多米，略呈三角形，外表的褶皱弯曲屈曲，有五条粗大的覆瓦状放射肋呈现，贝壳内面则有五条与外边对应的肋间沟；这只砗磲的体内色彩艳丽已极，孔雀蓝、粉红、翠绿、棕红不时闪过，各色花纹时隐时现。它的最中央的一团软肉之上，有一颗灵动的光球停驻，光球的边上，窦莎正陷入了深沉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