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还未敲响,便被放在桌案上的纸张吸引了目光。
“啪!”
惊堂木响,明镜高悬,高官坐堂,为民伸冤。
江淮和顾见等人便是这一天酉时风尘仆仆的到了南溪县。
进来就听到到处都在议论此事。
顾见兴致勃勃的听了个全乎,拉着江淮说了不听。
此时他们在客栈安顿好,正在大堂内用膳。
“啧啧啧,阿淮你是不知道,据说那楚姑娘厉害的很,将那两个杀人犯活生生砍死了,其中一个手脚都被砍断了,那春和楼的老鸨也毙与她手!可真是大快人心!”
江淮摇头失笑,对此事并不发表意见。
倒是一起来的纪珩皱了皱眉:“此女子也未免太过血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这样折磨人。
顾见闻言冷哼一声:“就许他们活生生将人家的相好打死,还不许人家姑娘报仇了?”
被顾见瞪了一眼,纪珩也不恼,只是道:“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一点都不重要,若非恨意滔天,你当一个姑娘家愿意豁出命去杀两个畜生么?”顾见的性格一向这样,黑白分明简单明了。
纪珩也知晓他的性子,倒是不与他争,疲累的脸上露出几分着急:“你们说的那个庙宇,咱们什么时候去?”
她的妹妹已经丢了半个月了!
若不是没有一点头绪,他也不至于将希望寄托于鬼神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江淮沉吟了一下,道:“用完膳便去,快些吃。”
纪家与长公主府是邻居,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纪珩的妹妹他也见过几次,讨喜的很,一点都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纵,如今失踪多日,他也挺着急的。
七八岁的姑娘,出个门丫鬟婆子林林总总也得四五个,就这么凭空消失还半分线索都无,上京城都翻遍了,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若不是家贼,便只能往怪力乱神上想了。
不管是什么,总的先把人找到了。
纪珩既然找到了他问起安虞的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好在之前安虞交代的乞丐的事他已经处理妥当了,不然还真不好再次麻烦安虞。
三人快速的用了晚膳,牵着马便往外走,即便如此,到山脚下的时候也已经亥时了。
纪珩看着清冷的月光下巍峨的无虞山,心底的不安稍稍放下了些。
三人二话不说便上了山,幸亏江淮记着路,否则还真不好找,不过,江淮此行也遇上了滑铁卢。
第三次在原地转了圈之后,江淮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阿见,就是这你发觉那边有一头黑狼,第二日离开时我瞧的清楚,那里的白玉兰树环抱着山石……”
顾见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纪珩皱眉,他知晓江淮不会在这事上说谎,可那无字庙宇到底在哪儿?
三人迷茫之际,忽然见脚边一只白兔蹦蹦跳跳的路过,然后是‘嘭’的一声,似是撞到了什么,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他们五米开外。
三人:“……”
紧接着白兔子跟约好了似的,一个跟着一个,就往同一个地方撞,看着特别神奇,也很蠢。
三人懵逼之际,顾见抖着手指了指他们前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三观刷新,但还是忍不住惊呆了!
只见兔子接连撞晕的地方,凭空出现一座庙宇,庙宇两旁的灯笼纹丝不动,匾额上依旧啥也没有,正是第一次来顾见和江淮见到的无字庙宇。
纪珩显然是最不好消化的,但他此时的心情与当日的江淮是相同的,只要能找到他妹妹,管什么怪力乱神!
三人上前还未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见是安虞,江淮等赶紧行礼。
“叨扰安姑娘……”
安虞耷拉着眼皮,很不开心:“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们。”
三人尴尬,顾见脸皮厚,嬉皮笑脸的开口:“我们这次来……”
“纪瑾?”
纪珩心底一跳,赶紧问:“是,不知……”
“家贼。”
“那……”
“南溪府衙。”
顾见闻言心里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好像他们来的时候听说,楚姑娘似乎还上报了春和楼私下买卖人口的事……
“还有事么?”安虞问的纪珩。
纪珩正懵着呢,下意识的摇头:“没有了……”
安虞转头看江淮,依旧耷拉着脸,但语气比刚才好了些许:“干得不错。”
好孩子值得夸奖,安虞可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江淮被安虞夸小孩似的夸了一句,心底的满足感都快溢出来了。
被这样厉害的人夸奖,真的很值得骄傲啊!
那个小乞丐并不是普通的乞讨,而是被一群无证人贩子拐走的小孩,姿色好的听话的便养着,养好了买去青楼楚馆,不听话的便直接断了手脚或是其他,放在外面乞讨,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虐待。
幸亏安姑娘出言提醒,否则他真不会对此上心,也不会发现世界上竟还有这般恶毒之人,为了一己私利不知毁了多少个家庭,这些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顾见。”安虞叫了一声。
“啊?”忽然被点名的顾见立时抬头。
见他这个蠢样子,安虞叹了口气,在锦囊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黑色的镯子,二话不说扣在他左手腕上。
“以后半夜不要随便出门捡东西。”
顾见不明所以,但对安虞的崇拜已经超出了一切,他美滋滋的点头,看起来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兔子送你们了,回吧。”说完啪的一下将门关上,一点都没有打算请他们进去坐坐的意思。
三人:“……”
并不是很想大半夜再巴巴的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