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转动了好几个圈圈,视线透过人群,穿过遮挡物,向左看了,向右也看了,向近处向远处也都探过了,就是没有再次捕捉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直到这时,一个疯狂过后的小女子才长长地舒缓一口气,停下了疾奔的脚步。
看来,她是真的甩掉了那个男人。
放下手里的战利品,再甩甩酸麻的胳膊,一声‘耶’迫不及待地跳出了喉咙。
原来,心想事成并不是那么地遥不可及,原来,天上掉馅饼也并不是永远的不可能。
龙卷风可以将世之奇货从天而降,老天爷也可以偶尔布施点幸运的雨露,散给那些失意的人,让他们在意想不到中收获点喜悦。
至此,归依荷那根绷紧的神经适才见着放松,适才慢慢地找回些许属于自己的感知来。
‘哈哈哈,一个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男人,是你自己愿意做冤大头,真的不关我事啊。撞不撞大运,那是你的情怀,更与我无关啊,’一个在街头狂奔的小女子傻傻地一咧嘴笑开了,笑得夸张又随性。
‘反正走出这里,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偌大的海市,海量的人群,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再次遇见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似乎比中彩票还难。’
狂购过后的归依荷,就这样为自己不可思议的行径找到了行之有效的心理安慰,也为自己特具疯狂的行径不容置疑地提振了胆量。
胆量得到提振的人心情也是大大地上扬了高度,明媚灿烂绚丽多姿在此刻统统地映上了心头。
如此好心情驱动下的脚步也变得愈发轻快了,简直就要起舞翩飞。
一脸的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处于高度兴奋里的归依荷顾不得擦上一擦,一任其恣意横流着。
头皮实在是痒得难耐,她才伸着手上了头,去挠一挠那作乱的痒痒。
直到这个时候,归依荷才猛然发现,原来天气是如此地热。
也是在这个时候,归依荷才有得空闲去忆起,她是戴着假发的。
将头上的假发摘下来,用手梳理着自己憋屈得很久的发丝,那里原来是一头满满的汗湿。
甩一甩假发上的汗珠,就在此刻,归依荷终于有心情去好好地看看这个假发的模样了。
长长的头发被染上了浅浅的黄色,舒缓的大波浪漂亮归漂亮,却被驯服得工整有余而活力不足。
也难怪那个相亲男吐槽她的头发,你看,再怎么漂亮也终归是个假的,总也脱离不了它虚假的成分。
再次想起那个相亲男,归依荷又是一阵狠狠的急跺脚。
唉,那个可恶的相亲男。
唉,都是为了迎合那个相亲男的喜好,她竟然戴上了老妈为她准备的假发,将自己装扮得小女人味儿十足。
唉呀呀,老妈呀老妈,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寻个好主儿,卖个好价钱,讨个有钱途的未来,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无奈,天不遂人愿,遇到了一个令人恼火的主儿,又是白折腾一番。
一经想起那个可恶的相亲男,归依荷的气就不打一处出,甩手将假发扔进了垃圾桶。
用手整理整理自己的短发,归依荷忽然发现了假发的好处。幸亏戴了这个假发,竟然可以干扰干扰刚刚那个冤大头的视线。
至少在茫茫的人海里,假如还有那么一次的偶遇,短发利落的她,定会让那个男人认不出她来。
嗯,真的是歪打正着来着。
你看,如此这般的天衣无缝,竟然可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弥补得完美无缺,疏而不漏。
归依荷又是一阵自顾自的傻笑,哈哈,原来老天也会眷恋她这个倒霉蛋。
再看一眼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好一串‘咯咯哒’的笑声惊扰了路人的视线。
哈哈哈,这一天过得够精彩,郁闷了,也快乐了。
在快乐中结束的一天,是不是一个特值得回味的一天?
反正,直到闲散着步子走出去很远很远,直到打了车上了路,归依荷都在回味着这几个时辰以来发生的如梦似幻。
简直不可思议,如此的两个男人,竟然一前又一后地亮瞎了复又亮闪了她的双眼。
两个各有性情的男人,竟然双双地出现在这颇为不平常的一天里,一个似冰,一个似火。
晃悠了半个城市,转过街角就到家了,归依荷停下了脚步,她在寻思着回家该怎么跟老妈交待?
老妈把那个相亲男说得天花乱坠,什么高大帅气多金,是的,老妈说的这些都对。
只是,老妈没有说他龌龊猥琐恶心。
一阵恶心劲上来,归依荷不想回家了,她得将东西放进车里,待以后再一件一件地往家里搬,省却老妈无休止的盘问。
腾出手来放轻松的人,得再出去浪一浪,不到老妈睡着了她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