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蓑羽鹤尖尖的爪子抓住房檐上的山脊,晃动着脑袋看向天空,倏地,它快速地扇动翅膀飞向空中,高空之上,成群的蓑羽鹤迎着烈风无惧翱翔。
每年大黑都会跟随最后一批蓑羽鹤迁徙,次年初春再跟随最早一批蓑羽鹤飞回来,风雨无阻。
这也是蓑羽鹤每年最具挑战的一次迁徙,遇到凶猛的风暴,它们会成千上万的死去,但它们依然顽强的飞跃最高的山峰。
那时,白承瑾在极北苦寒之地行军,它在大迁徙中因为撞上冰峰而受伤,折断了翅膀,白承瑾便把它了回来。
繆素甚是喜欢,总会把它放进暖和的锦被里,以为它会在夜里冻醒,后来,他们一起为蓑羽鹤取名叫大黑。
夏信从拐廊间走向寝殿,迎面一名火急火燎的婢女撞了个满怀,莲心扶着额头退步,抬首看见夏信顿时略松一口气,她身穿大襟窄袖镶花边夹袄裙,腰带上挂上一根宫绦,神色焦急道
“夏信大人,太好了,奴婢正要去找你,你快去看看殿下,殿下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喝了好多酒,殿下可从未这样过。”
夏信从小与白承瑾一起长大,虽为主仆却也有几分情分。
寝殿内充斥着浓郁的酒气,似乎有一丝颓然凄凉藏在酒气中,无法消散,郁结于心…
夏信紧紧皱起眉,淡淡的忧虑染上眼眸,主公不常喝酒,只喝过两次,一次雪素姑娘还在世,一次是雪素姑娘跳入无垠崖后…
夏信没有敲门,直接推开房门,地面上的酒坛七颠八倒,他轻轻踢开散落一地的酒坛,缓缓往里走,一阵强劲的寒风忽地吹开了关严的窗牖。
白承瑾靠在香案棱角坐在地上,墨发如瀑披散着,他低头静静的看着手里的玉蝉,风吹起了发丝,轻轻拂过他冰冷高挺的鼻尖,忽地,他紧紧闭上双眸,声音嘶哑轻声道。
“昨夜,本宫梦到她了…”
夏信脚步顿了顿,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又或者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才能说的清道得明,他对于繆素姑娘是尊敬的,也是佩服的,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却能让两位的皇子动了情。
在夏信心中,太子犹如神,坚不可摧,天下的主导,为了她,却不惜放弃太子之位,夏信不懂,也不明白,只是觉得繆素姑娘的笑容就像初春清晨第一滴露水,不染一丝尘埃,能让人逐渐迷失在她温柔浅笑中,想来,钰王殿下应是如此吧。
夏信扶起一只酒坛,浓眉紧蹙起,缓了缓道。
“主公,大黑已经飞走…有些事终会过去,属下想繆素姑娘也希望殿下能够活得很好。”
“你说,她会不会还活着。”他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玉蝉,仿佛如此便能抚摸她淡若兰花的嫩肤,声音轻的几乎透明易碎。
“主公,跳下无垠崖绝无生机,更何况当时繆素姑娘还…身有重伤。”
他倏地阖开冰冷如高山雪水般凤眸,那比夜还要黑的眼眸顿时一片灰暗,毫无生机,胸口传来一丝疼痛,让他险些窒息的痛!
是啊,她不可能活着。
养心殿——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威严之势决堤而泄,一串名贵的佛珠挂在白皙的手上,他缓缓端起茶杯,清新的茶香扑鼻入肺,他抿了一口茶杯里的热茶,眸光深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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