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妹给舅舅赔不是,幼清尤其想您,只是这晕船的毛病实在改不了,一来一去晕上一遭怕没精神陪您吃午饭了。多年未见我也想极了舅舅,做哥哥的皮糙肉厚,路上也可以任您蹂躏不是?”
舒琰是个孩子王,小辈们根本不怕他,所以俞思谦大胆的调侃他,顺便也拿自己开玩笑。小时候他胃口好也有婴儿肥,一张小脸圆嘟嘟的,舒琰最是喜欢将他搓扁揉圆。
“哈哈你这个大哥倒是做的好。”他拍了一把俞思谦的肩,揽着外甥像那群女人炫耀,“我说的不错吧,我这大外甥一表人才,正经大学生!”
“这有什么用,难不成小帅哥还能看上我们?”一位时髦女郎涂着猩红的指甲,右手夹了一只细长的香烟,慢慢吐出一口烟圈,左手捻着一张牌,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又懊恼的摔出去,“去去去,你今天是不是串通她们三个赢我的钱?你在这儿我老输,看走吧,错过了饭点那位小姑奶奶兴许会同你闹的。”
俞思谦在女人面前一向讷口少言,脸皮又红了一遭,对着肆意打量他的目光和七嘴八舌的讨论略一躬身,亲自动手替舅舅收拾起东西。
舒琰看他害羞的样子只觉好笑便不再为难,挥挥手对女人们说再见。
刚才那位青年还侯在门口,俞思谦看他和舒琰凑近嘀咕了什么,待他走进两人默契的听了言语,青年立马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而舒琰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笑,搞得俞思谦摸不着头脑。
俞幼清起床时已过了原定的出发时间,她知道肯定是大哥帮忙接人去了,可是放了舅舅鸽子不给点甜头是绝哄不好那个大小孩的,所以赶忙梳洗好去讨教嬷嬷做上几道湖北的糕饼,好向他的舅舅卖卖乖。
因此舒琰被迎进厅里时就看到了乖巧坐在沙发上的幼清和桌上一碟云片糕、一碟芝麻饼,还泡了壶热滚滚的果茶。
他对幼清招招手,女孩会意腾腾地跑过去扑进他怀中,他将人抱起举高还转上几圈,像掂小鸡仔一般掂量几下才把她放下。
“不错,我们小蛮长高了,分量也更趁手了。”
“舅舅!我是女孩子,女孩子要苗条的,不能说我长胖了,我这是长高了。”
女孩拉着他的西装下摆认真地纠正他,把他也拉到沙发上坐好,一股脑将两碟点心塞到他手上。
“舅舅快看我这做的正不正宗,不能亲自恭迎舒小爷大驾,这厢给您赔罪。”
舒琰依言一样拿起一块尝,舒嬷嬷也是从他们家出来的,他对这手艺清楚得很,外甥女的孝敬得有大半是嬷嬷帮忙。不过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他只好把品尝的动作做的极尽夸张,点点头道:“马马虎虎,我便原谅你这个妮子吧,快谢谢你舅舅我的大恩大德。”
幼清笑得明艳,搂住他的脖子朝脸上亲了一口。
幼清同外祖家的关系很亲近,从前休假时常到湖北小住,不过两方老人都不准她走水路,后来外婆觉得路上折腾让她不用频繁往来,只要多和他们通电话就好。可幼清想念湖北的河泽桑柳,想念捉弄她又争抢着同她游戏的表兄弟们,更想念外婆注视她珍惜又隐痛的眼神。
俞思谦引着青年去安放行李又请人叫来了祖母,随后来到客厅陪坐在一旁,看着此时妹妹开朗活泼的样子很高兴,他明白幼清的孤单和眷恋,由衷的希望她这一刻的开怀能长久一点。
老太太领着俞自牧一起到了客厅,舒琰忙起身给老太太问好,招呼了小厮把手信带过来。
“小琰一路还顺利吧?爹妈的身体还好吗?”
“多谢老夫人关心,这个月份水平稳好行船,路上不难过。他们身体都好,也请我问候您。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精神头也好,人显得年轻,我就说爸妈的担心是多余的。”
舒琰是那种很讨巧的子女,再加上他天生笑眼,没开口就先带三分笑意,长辈们上了年纪最爱听顺耳的话就图一个顺心称意,因此跟前有这么一个孩子是很贴心的。
每每舅舅来家中拜访孩子们最期待的便是分发礼物了,这位舅舅总是奇思妙想,从前幼清觉得他的皮箱里就是一座博览会。虽然俞思谦大了不爱凑这个热闹,儿时的期待条件反射般的留到了现在,他竟然隐隐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