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们,现在这安府外面,你们怕是出不去了。”
玉楼早已到城外侯着了,在相府的这段日子虽压抑了他的天性,但蓝相对她的关爱确是真的。
玉楼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他已经拒了好几门亲,皇上欲封她为妃,这老人家却为了她拒了圣旨。
他与她讲,那后宫风云诡谲,是会失人心智的,他只想找个人与她一起,不顾这世俗三妻四妾,只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那些都是对她女儿的心里话,她在这里几年,倒是捡了个便宜。
她还是回去看看吧,算是最后的道别了。
玉楼到相府里,隐了身,听附中下人道蓝相去了安府,她拍了拍自己脑门,那封信上的内容摆明了指向她和魏然,不行,她得去安府看看。
玉楼赶到时,安府已经被包围了,许多百姓躲在街落墙角处看热闹。
“要我说,这蓝相就是霸气,皇上视作安衡为兄弟,他也不怕拂了圣上的面子,惹得圣上不高兴。”
“这我说你见识就浅薄了,蓝相当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手握重权,这孰轻孰重皇上还是拧得清的。”
何花剥着瓜子,这一出就算魏然没有想到,但安衡不会没有预料,这怕是一出顺水推舟的戏罢了。
问外人已经闯了进来,今夜整个安府灯火通明。
“蓝老丞相,这诸多在意怎可成大事?”
“我顾不了那么许多,交出来,你这样镇定,她定是是被你们劫持了,快把我家玉楼。”
他很多年来没有这样冲动行事了,早该想到安衡与皇上的关系,早该想到就算自己如何显现出自身忠国清白,他该是要忌惮的。
权衡之计,帝王之心,只有这样,才成为了真正的君主。
“这大约是每一个臣子的宿命,我这人说是精明,实则愚笨,不屑于党权之争,自认为清者自清。”
“蓝叔叔说得好,朕对你的忠心心知肚明,我信任你,却不能安心把这么大的权利交于你的子孙。”
这位从屏风后面站出来说话的硬朗少年,正是当今的少年天子,何花觉得他的眼神很熟悉,冷淡,胸有成竹,时刻给人一种事事掌握在他手中的意味。
“蓝叔叔,朕幼时承你教导,因你良言朕才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朕时时感怀于心。
今日我微服到安府,你却派人围府,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罪名。”
看得出他年纪比安衡小上几岁,何花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也比不上他这老气横秋的语气。
“朕念你为国有功,兢兢业业这几十年,也是时候该歇歇了,朕在南昌山下为你寻了一处好地方,那里的山水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蓝叔叔,你作为辅弼之臣,幼时对朕的教诲,朕时时铭记在心,想必我今日此举,你也是替朕欣慰的。
来啊,送蓝相回去。”
府里不知何处来,又涌出来许多士兵来。
“放开我爹爹!”
玉楼一进来便看到蓝相被人押住,还拿刀对着他,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先闪到屏风后再撒丫子跑了出来。
安衡并没有将玉楼是妖这件事告诉皇上,这相府本就与她无关。
“安爱卿,她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你不是与我说她已经走了么?”
“呃,这个…”
白珏一直与何花看着这真情实景的一出戏。
何花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
“他刚刚说的南昌山不正是白云观所在么?这可真是巧了。”
“恐怕没有这种巧合。”
话说完,白珏一瞬拦在了就要出手的玉楼,这一拦,玉楼被迫退后,被魏然扶住了身子。
何花踩着她一贯轻飘的步子走来:
“玉楼,不要冲动,先听你爹爹说。”
片刻后几人齐齐都被围住,紫明袍的少年有些气恼,居然当他这个皇上透明的。
这二人在他身后,没有留意,这两人倒是人模人样,那姐姐躲在那男子身后,想必是兄妹。
“尔等平民,见到朕还不跪下。”
少年日后每每想起这一日,还是觉得大庭广众下,自己很没面子,那两人没有下跪,国师赶了过来,平日里连自己都不跪的人,竟向那位白衣男子下跪了。
气人,他说他是九重天上的战神,他还是这人世的一国之君呢。
他按着国师所说将蓝相送至了南昌山,果然是条良策,蓝相这般傲气本以为他会以死明身,没想到他却欣然接受了。
因为她女儿告诉他,她要去的地方正是南昌山。
那日他也第一次到这位老师留下了泪。
蓝相确实在那儿遇到了自己已经成婚的小女儿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