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似乎丝毫影响不到荣国国都锦城的六十余年来的繁华与热闹。街头巷尾灯火如昼,商户罗列,人潮涌动川流不息。
食铺笼屉的水汽,裹着吃食的香味,在街巷间弥漫。吊脚楼内的茶香,伴着说书人的故事,沉入茶客们的心头。
“看一看叻,看一看……”
“老板,两碗牛肉汤,蘸碟多辣。”
“堂工(小二),续点茶水,续点干果。”
“阿爹,我要吃糖水。”
……
鼎沸的人声,来往的车轱辘声,戏楼的锣鼓声,交相呼应,连绵不断。
锦城在荣国的中部,严冬虽寒,但城内少有降雪。偶尔几片零星的雪花,在落地之前,便会消散。只有城外远处山峦的山顶上,在这个时节积着皑皑的白雪。
坊间方家的大宅,此时也是十分的热闹。中门大开,张灯结彩,雕栏门梁结着用漾城出产的茜草红布扎成的红绫绣球。用的是三年期的陈布,色浓而沉,更显庄重。
时值方家家主方中玮长女方如新婚后回门,家中开了十四台回门家宴,请到了亲朋族老。
方家是班瑜的方家。
班瑜是大姓,方姓是是从班瑜这个大氏族当中慢慢分离出来的姓氏。这种随着年代慢慢衍生,形成一种新的姓氏,叫做“化姓”。是一个庞大氏族繁盛之后,可能会遇到的氏族划分的过程。不同大氏族化姓出的小氏族,可能也会有同姓的情况。所以,即便是从班瑜氏族化姓出来的方姓,也不非唯一的方姓家族。
正因如此,方家的家宴,也是邀请到了班瑜当中有名望的族老到来。这也是彰显一个大家族的和睦融融。
班瑜方家是荣国的建造世家。盛名在外,今年国都大宗祖庙的修缮任务,也是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方家的肩上。大家自是觉得这样的工程落在方家,都是理所应当的。
此时家主方中玮正坐于正堂。他是一个个子并不太高大,反而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目光如炬,天庭饱满,未续胡须,皮肤稍黑且有些粗糙。应是早年一直在外风吹日晒所致。
与班瑜和方家的族老同席于主桌。伴在其左侧的是妻子罗九华和长女方如,右侧是女婿穗和岚俊。
女婿穗和岚俊是沛柔国大宰辅的次子,也是因缘际会下与方如结识,并最终喜结连理。这门亲事,方家自是满意非常。只是着儿远嫁沛柔国,做父母的终究的万般不舍。好容易等到着回门家宴,甚是欢喜。做为母亲的罗九华更是两眼含泪,久久不愿松开女儿的手。
“等来年开春,我们一同去衍城看他们。行了吧?”家主方中玮安慰着妻子。
“这二十几年的心头肉,说走就走了。这好容易回来……”方家的当家主母一边抽泣,一边抹去眼角的泪痕。“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
“母亲放心,我们得空就会回来看望你们的。”女婿和颜悦色,并含着爱意瞄了自家的妻子一眼。
“对了,方罗和方姝怎么还没回来?”方如想起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没出现在家宴上。
“估计是老白那头有些不太好提早走吧。”罗九华言道,“晚些时候总会回来的。你这姐姐,还不嫌方姝那个丫头闹腾呀?”
“这回门也就五天时间,想着多跟家里人亲近亲近嘛。”方姝笑答。“不过明日,我们也去白伯伯那道个贺吧。”
“嗯,我已经派人送去了贺礼。”罗九华言道,“你那也给你竹姨准备了点东西,明早咱们就过去串门去。”
“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话,叔伯族老都在,招呼着,给大家敬一杯……”
方中玮话未说完,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火光,由南而来,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速度之快,等众人反应过来,只留下一抹抹浓烟的轨迹在空中消散开。
众人心中顿时大惊,这是天有异象不成?大家一脸疑惑的向着西边张望。而此时,方中玮猛的一惊,大呼一声:“不好,快来人,速去大宗祖庙。”
大国士白哲府邸此时也是门庭若市。正值白哲五十寿宴,国士院的院士和门生百余人齐聚白府,共同为白哲庆寿。同席的还有许多当朝的文臣武将及其家眷,其间不乏本就出自国士院者。
国士院是荣国培育法门修士首屈一指的国办学府。当中的门生都是国内法门修习者当中的佼佼者。上到贵胄子弟,下到平民百姓,不论出身,不看年龄,只凭天赋,通过层层严格甄选,最终入学国士院。而每年进入国士院的名额,也不足十名。可想而知,当中的修士,都是何等的出类拔萃。
这些学子当中一部分,会有极大的机会入朝为官。还有一些,在修行的路上越走越远。可以肯定的是,一入国士院,得到的不仅仅是名誉和地位,还有可能是无可限量的未来。
白哲的夫人余清竹与独子白显立于宅门前。余清竹望着渐渐远去的车碾,转而向自家宅内走进。白显跟门房的家丁交代了两句,很快跟上前去。
“方罗他们家真是太客气。”余清竹浅浅笑道,“大姑娘的回门宴我们还没得空去吃杯酒,他们却还想着今天是你阿爹的生辰,还让方罗过来送礼。这倒显得我们家考虑不周了。”
“阿娘倒也不必这么介怀了。早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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