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么意思？

    宋七年满目的懵懂。

    她不懂，又或者说，每当想起车祸以前的事情时，脑海里，拥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陆予怀……”宋七年咬破了下唇，她绝望地闭上眸子，“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她对他的，如今，只有恨。

    不知为何，陆予怀竟然停下了动作，他从女人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发出细微的水声。

    宋七年懵懂地睁开眼，却对上了男人如覆薄冰的眼。

    “宋七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陆予怀的唇角带着一丝冷意，又似是戏谑，却又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悲伤？

    没有给对方回答的余地，陆予怀套上了外套，离开了公寓。

    空荡荡的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宋七年感觉身体酸痛，她缓缓地蜷缩在一起，用单薄的衣料包裹着自己脆弱的身躯。

    宋七年，难道，你的人生，就该这么破碎不堪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迎来的，只有无尽的哀伤。

    手机铃声再次唱响，宋七年颤抖地伸出手，险险地握住了手机。

    “喂？请问是宋七年小姐吗？”医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您的母亲旧疾复发，现在情况很紧急，麻烦你来医院一趟……”

    ……

    宋七年衣衫不整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

    手术室门口的等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她的面色惨白，忐忑不安地看向面前的医生：“医生，我母亲的病……”

    “情况并不怎么好。”医生沉着脸，“虽然暂时稳定了，但是后续并不好预测。况且，宋小姐，你在医院里交的医药费已经快用完了……”

    宋七年一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交钱的。”

    “宋小姐，希望你体谅一下我们，这些事也不是我们做主。”医生叹了口气，“你母亲的病需要大量珍贵药物，这样下去，我们医院也承担不起……”

    这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宋七年僵在原地，她只觉得脊梁发凉，无尽的无力感涌上了自己的感观。

    那是她的母亲！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医生，求求你，先救救我的母亲。”宋七年的嗓音沙哑，她的双腿发软，险些跪在了地上，“我保证，我肯定会尽快交齐医药费……”

    “可是，宋小姐……”

    脚踏声回响在走廊上，宋七年低着头，第一眼入目的，是锃亮的黑色皮鞋。

    “宋七年，你就是这么低声下气求别人的？”陆予怀站在她的几步之远处，他依然是那么骄傲，居高临下地站立着，浑身的气势散发而出。

    宋七年的身子几乎要瘫倒，她像是看到了曙光，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攥着男人的衣角：“陆予怀，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明明是她最恨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低下头，成为世界上最令人悲悯的存在。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

    自己从来不是骄傲的人。

    她卑贱的可怕。

    “只要你救我母亲，我什么都愿意做。”宋七年说，“陆予怀，我认命了。”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她宋七年，注定被人践踏。

    没有人能看出陆予怀的情绪，他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眉梢都没有提起半分。

    半晌，男人终于开口。

    “专家都到位了吗？”他斜过眼睛，风轻云淡，“我想保的人，还没有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