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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宫,寝殿内。
太子才从卧榻坐起来,他想换掉身上被扯乱的寝衣,但刚要起身更衣,便被身后一只修长的手臂伸过来,捞住了他的腰身,将他的下腹往下按了按。
太子苍白的脸色一赧,伸手按住了他乱动的手,“止森,别闹了,一会父皇可能要我们进宫的。”
他回过头去,看到李止森半敞着衣衫,另一只手支着侧脸,正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太子哥哥还知道父皇会召我们进宫啊,昨夜陪李郗那混小子喝酒不是喝得很开心吗?”李止森按着他的腹部,口气凉凉地说。
说到这个,太子脸庞又是白了白,支吾着说:“我也没想到……会被李郗灌醉。”
李止森轻哼一声,丝毫不温柔地把太子拽到怀里来,动作冷硬地捏起他下颔,俯视他的脸,“以后还敢喝别人的酒吗?”
太子轻轻摇头。
李止森却一定要践踏他的尊严似的,逼迫他:“说不敢。”
太子低声重复他的话,“不敢……”
李止森这才面色稍霁,赏赐般低头吻了他一下,把他从身上拉了起来,“走吧,进宫看看那位小侯爷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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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私宅到顾府的那条路,很长很远。
阮淮坐上马车后便一直盯着窗外看,城内和城外似乎是两种光景。
浩瀚亮银的雪色,渐渐被倾轧进京都的视野,于是混淆着繁华喧嚣,不知不觉丢失了那份想要的静谧。
好久以后,阮淮终于默默地放下了车帘,转头回来,有些不安地抱着兔子,抿了抿唇问:“小侯爷,等回去了……你会怎么跟瑀风哥讲啊。”
“阮淮。”沉默了一路的顾予棠,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没什么表情地叫了一遍她名字。
阮淮看着他,“嗯。”
“你说你下个月要跟兄长成婚。”
阮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个,轻轻点了下头。
顾予棠很平静地注视她,开口问:“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阮淮想了少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轻声问他,“怎么了?”
顾予棠却平直地移开目光,又把车窗推开了,脸庞线条绷得冷峻,那样好看的唇形也抿成了薄情的直线。
阮淮看着他冷冰冰的侧容好一会,试着小声唤了他,“小侯爷……”
但顾予棠没搭理她。
阮淮又试图用他哄她的招数,犹犹豫豫着抱起垂耳兔,“给你也抱抱?”
不过顾小侯爷很显然没有阮淮那么好哄,仍然不为所动。
阮淮不喜欢被这样冷落着,按耐不住伸出小手碰了碰他的手,“小侯……”
话音未落,阮淮的小手被猛地按住。
同时马车车身突然剧烈颠簸了几下,阮淮整个人几乎是被迫往顾予棠怀里扑倒过去。
顾予棠怕她受伤的后背被磕碰到,及时伸臂按住了她的后颈和腰侧。
于是造就了此时此刻顾予棠几乎是以圈着阮淮的姿势把阮淮抱在了怀里。
他下意识收紧了力度。
因为觉得怀里的人让他有一种一刻、一瞬都不想松开的欲望。
阮淮心有余惊地在他身上胡乱抓了一把,低着头,眼睫轻眨,不知怎的,盯住顾予棠按在她腰侧的那只修长而白的手看。感觉他的手比例也很好看,但是,由于有些过份用力地抓着她,让她觉得痛。
顾予棠垂眼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低沉地讲:“你乱摸什么。”
阮淮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可能是一时之间离顾予棠太近了,她感觉他的嗓音就在头顶,低沉性感的,带着少年气息,轻易让她脸颊染上了绯色。
“没乱摸。”阮淮一边低声说着,本来想要起来,但一时紧张,小手又抓了抓他衣衫。
顾予棠跟着低头看她乱动的小手,正好看到阮淮的手抵在他胸口上。
顾予棠便抓住了她意欲图谋不轨的小手,低声重复:“没有?”
你跟李郗那日为何一同出现在酒楼饮酒笑谈?
你是心甘情愿嫁给兄长的吗?
阮淮的手指被他完全掌控住,他的指腹那样热,用力地按着她,让阮淮指尖微微地发麻。
但顾予棠最后问出口的却是,“阮淮,你有没有话要跟本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