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趁他们出门置办年货的时候,偷偷的溜回了孤儿院。
我回到孤儿院的时候,苏院长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正在包饺子。看到我回来的苏院长,很是吃惊:“默然?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你和苏年一样?”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苏年也回来了?”
“嗯,”苏院长点了点头,朝里屋喊道,“年年,出来吧,默然回来了。”
“默然?”
“苏年?”我看着嘴角乌青的苏年,讶然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也是被你养父养母打的?”
苏年无奈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我脸上的伤,眼底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他们也打你了?”
我点了点头,把我最近受到的委屈全部如竹篓倒豆子般,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这群没良心的东西!”连不怎么生气的苏院长都生气了,“别让老婆子我再看见他们!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苏院长一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第二天,我的“爸爸”“妈妈”发现我不见了,果真跑到了孤儿院来寻我了。
苏院长也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听他们是来寻我的,拿起院门旁的竹扫帚就往他们身上招呼:“滚!我孤儿院不欢迎你们这种没良心的东西!”
挨打的男人用手护着身后的妻子,虚伪的笑了笑:“苏院长,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呵!没误会!老婆子我打的就是你!滚!这不是你们这种没良心的人该来的地方!”
“操!老太婆,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显然动怒了,他一把夺过苏院长手里的扫帚,对着头发花白的苏院长就是一脚。
我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苏院长,一时怒火中烧,想都没想就拿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冲出去,对着男人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捅。因为男人躲了一下,我一刀捅偏,只捅在了他的腰上。那浓稠腥甜的鲜血很快便湿透了男人的衣服,浸染到了我的手上。
男人惨叫一声,向后倒退。我借着他的力猛地向后一拔,将沾染着他的鲜血的水果刀拿在手里,看向男人的眼神,没有愧疚,没有害怕,只有愤怒:“嘻嘻,你信不信我敢杀了你?”
男人惊恐的看着我,丝毫不怀疑捅了他一刀的我,真的敢杀他。
尽管那时我才七岁。
见男人走后,我扔掉手里沾染了人血的水果刀,擦了擦手里的鲜血,从容不迫的转身扶起倒在地上的苏院长。
我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抬着她,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进行检查,医生说:“这位老人家骨盆受损严重,下半辈子,恐怕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自从那天过后,苏院长再没有下地走路的机会了。
算起来,也是我害的苏院长剩下的时间,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我心有愧啊!!!
……
“默然?默然?”
“啊?”我突然惊醒。
“想什么呢?”苏年敲了敲我的脑袋,我难得的没有还手。
“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低着头,看着路边的小草,“都是因为我,院长现在才会行动不便的。”
“好啦,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记得,丰子恺曾说过一句话: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我们好好孝顺院长,来弥补以前的过失不就好了。”苏年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院长喊我们去吃饭呢。”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苏年说的话,随即笑道:“好,走。”
是的,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走好现在的路,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太阳静静地挂在天空上,洒下的阳光透过梧桐树树叶的缝隙,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像极了我那斑驳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