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我和林阿姨交谈了几句话,也有了一会儿功夫,隔壁并没有发生吵闹,连小诗的啜泣声也不可闻。
但也仅仅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并没有太多关注。
傍晚时分起雾了,天色更显暗沉。林阿姨在房门口点上蜡烛烧纸钱,燃了几柱香插在栏杆下的水泥缝隙里,不一会儿整个过道就充斥着一股熏人的气味。
都听说今天是她女儿的忌日,住在三层的其他人都待在房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并非是迷信,而是害怕刺激到林阿姨,她要发病起来真的还挺吓人。所以大家能避就避。
林阿姨要在今晚烧纸给女儿捎去银钱用品,又怕女儿不认识路要烧老虎鞋带路,最后依然不放心,亲自搬了板凳坐在门口里等着。
“晦气!”第二间房的房门被打开,张老太钻了出来,被烟气呛了一口,老脸一沉,吐出一口唾沫,又朝房里喊:“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走,你爸让你今晚回家住。你姑姑带着你妹妹在家里等你呢。”
房里的小诗看着已经睡着的妈妈和妹妹,有些犹豫,张老太不耐烦,凶巴巴的要发火:“你妈那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小诗慌忙走出来,张老太吩咐她:“我忘了拿东西,在外面等我一下。”也不等她应声,钻进了房里。
林阿姨拿了铁盆,一边烧着纸叠的汽车房子元宝用品等,一边拿出一只老虎鞋去引火苗,小诗好奇地蹲在火盆前,问她:“林奶奶,姐姐回来了吗?”
林阿姨摇头:“鞋子烧完了你姐姐才能穿上,才能找到回来的路。”
“喔。”小诗懵懂地点头,小声央求,“林奶奶,爸爸让我回家,您能帮小诗看着妈妈和妹妹吗?”
“真是懂事的孩子!”林阿姨叹着气,也小声说,“放心吧,林奶奶哪次不帮你?”
小诗感激地谢着林阿姨,悄悄递给她一把钥匙。
这是第二间房的房门钥匙,以往张老太不来时,小诗会把钥匙交给她,以防郑女士有不测。
今晚小诗要回家,走之前又把钥匙交给她拖她帮忙照看。
但也幸好有这把钥匙,才避免了一场人间悲剧。
张老太带着小诗走后,林阿姨瞧着时间还早,想着先去看过郑女士把她安顿好再回来守着,不然怕晚上女儿在她离开去看郑女士时回来没见着她又走了。
她先是敲了门,门里没有反应,才拿出小诗给的钥匙打开门,门里黑黝黝的,安静得异常。
把灯打开,昏暗的灯光下,郑女士正睡着,胸口上的被子有节奏的起伏,看着没什么异常。林阿姨又看向婴儿摇篮,摇篮里看不见婴儿,被棉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她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大清早,窗外的雪很白,映着女儿铁青的脸,女儿早已没有了呼吸。她呼吸一窒,瞬间只觉浑身冰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棉被揭开。
棉被下并没有婴儿小小的身影,林阿姨一惊,瞬间做出反应,返身来到床前,揭开郑女士的被子。
下一瞬,一张通红的小脸露了出来。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圆睁着,像一对黑葡萄,十分漂亮。
万幸!
真是万幸,林阿姨双手合十感谢上天,感谢女儿的在天之灵。
从张老太带着小诗离开,到她揭开棉被发现孩子,短短几分钟,她仿佛从人间跌落阿鼻地狱,又从地狱飞往天堂。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女儿回来了。她瞬间落下泪来。
她先给宝宝检查,见宝宝并无异常,才去叫唤郑女士,连着叫唤几声,郑女士没有反应,依然沉沉睡着。
婴儿被捂,产妇昏睡,婆婆带着大女儿突然离开,临走前还独自回房磨蹭了半刻,这一切都在说明有人在谋害人命。
一切指向张老太!
林阿姨浑身颤抖,一边叫了救护车,一边拍开阿红和阿东租住的房门。
这些动静惊动了付女士和王香香,都出来守在郑女士的门前,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只是救护车进不来,阿东领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提着医疗箱一路小跑来了。
“你们放宽心,大人是吃了安眠药,加上本来身心疲惫才昏睡不醒,睡一觉就好了,并无大碍。孩子也因为发现得及时,也并无异常。”
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郑女士和孩子送进医院详细检查一番。
在医院里经过检查,郑女士和孩子均无大碍,先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再视情况是否出院。
这一晚,林阿姨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坚持要留在医院里看护,用她的话说,这是她的女儿回来了,她要陪着女儿。
我也留了下来。
到后半夜,郑女士清醒了。得知事情始末,她没有说话,抱着孩子默默流着泪。
她已经心灰意冷。
临近天亮,付女士借了林阿姨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我和孩子在H市人民医院急诊科1病房,你如果还想在单位混下去,就立刻马上过来。”
她说完不待通话那头的人出声,直接挂了电话。回过来的电话直接掐断,连着掐断两个来电,手机再无动静。
她心里有怨恨。
直到上午九点多办完出院手续,那人依然没有出现。
回到筒子楼,周围有不少人来围观,还有好事的人凑上来八卦情况,林阿姨冷冷瞪着那些人,三言两语加气势汹汹的扫帚,就把他们赶开,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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