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乐队

我是她的同桌就找上我，我看你这样的气量也别追女生了。”

    王东阳喘着粗气，明显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但是他心里却觉得叶绽说的没错，一时竟然也不敢出手教训这个敢当他面大放厥词的可恶小子。今天找上叶绽确实是因为听说这小子竟然和秦夜歌做了同桌，但他知道就像叶绽说的那样，如果他真的仅仅因为两人的同桌关系做了什么的话，像秦夜歌那样的女生以后绝对不会对他再产生什么好感。

    “王东阳，你在干嘛？”

    一个悦耳但充满霸气的女声传过来，叶绽和王东阳两人一起回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帆......帆姐，你怎么来这里了，附近有演出？”方才还双手插兜一副拽样的王东阳看见那人竟然结巴起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惶恐。蓝色T恤，紧身牛仔裤包裹下的一双大腿笔直而修长，背上还背着一个单肩黑色贝斯背包，叶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鹤立鸡群的女生，不是姜帆是谁？

    姜帆迈着一双大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他们跟前，照着王东阳的后脑勺就是一下：“那边那群人你叫的吧，瞅你们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样子，在这干嘛呢？”

    王东阳被打得一缩脖子，飞快地看了叶绽一眼，那眼神里既有威胁也有恳求，对姜帆道：“帆姐，我就是想跟这个哥们认识一下，没什么事。”

    姜帆没好气地说：“我有事找他，你没事还不快滚？

    王东阳如蒙大赦，唯唯诺诺的赶紧带着一帮狐朋狗友灰溜溜地离开了。一个男生好奇地问：“东阳哥，那女的谁啊？”王东阳瞪了他一眼道：“什么那女的，说话小心点，我常跟你们说的姜叔姜海涛知道吧，那是他的女儿姜帆帆姐……”一众男生倒吸了口凉气，敬畏地回头看了姜帆一眼，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王东阳心里也有些疑惑，姜帆竟然认识叶绽？

    叶绽道：“你怎么在这？”

    姜帆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附近有一场商演，我们刚散，恰好路过。还有，别你你你的，你应该叫我学姐好不好？真没礼貌。”

    “我说你也不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先走了啊。”

    姜帆咬了咬唇，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刚才就不该多管闲事帮他解围！要在平时她早就不屑一顾地闪人了，可是想到那天叶绽唱的那首歌，好奇心终究压倒了傲娇。

    “我是路过，但也真有事找你，我们去那边奶茶店聊聊？”周围路过的学生们早就注意到了两人，确切地说是注意到了姜帆这个耀眼的存在。听到姜帆主动邀请那小子去喝奶茶，男生们向叶绽投上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叶绽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她：“你不会是恰好兜里没钱想骗我请你喝奶茶吧？”

    擦！悄悄围观的男生们本来放慢了脚步想多看一会美女，听了这话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纷纷愤怒地朝叶绽望去。这样一个美女想喝个奶茶竟然还有人在乎花钱？要是换我天天请她喝奶茶我也愿意，你丫上辈子抠死的啊！就是兜里没钱你多少绷一下不行嘛，真给广大男同胞们丢脸！

    姜帆心里早把叶绽骂了百八十遍，咬着牙根脸上却努力的装出一副微笑的表情道：“我请你。”在周围狼们一片心碎的声音中，叶绽露出一个险些让姜帆把肩上挎着的心爱的贝斯拍在他脸上的笑容：“好啊。”

    两人来到奶茶店点了东西坐下，最后还是叶绽付的钱。姜帆在叶绽掏出钱包的时候还有点小得意，心满意足地捧着温暖的奶茶后看叶绽也顺眼了不少，心想原来这人也不是特别可恶，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浑然忘了若在平时哪怕一个男生为了她把整个奶茶店包了她也是不以为意的。

    姜帆喜欢吃甜食，更喜欢奶茶这种喝起来甜丝丝的感觉，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安静的收起爪牙的小猫，安静而悠闲地享受着眼前的美味。

    干净明亮的窗户，斜靠在木桌上的贝斯，椅子上坐着的长发披肩体态优美的温婉女子，还有她手里捧着的一杯包装精美的奶茶，叶绽不得不承认这幅画面还是挺让人感到心驰目眩的。勉强定了定神，叶绽对姜帆说：“找我什么事。”

    姜帆皱了皱眉，不满地看了叶绽一眼道：“你就不能等我多喝几口再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吗，不过你们学校附近的这家店的奶茶还真是好喝，我们一中附近都没有奶茶店，想喝的话至少要跑出一公里才能买到，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三中还真是令人羡慕。”

    叶绽笑笑，道：“我眼前的风景的确不错，我相信你身边围着的绝大部分男生都愿意为了看一眼去跑这一公里的。”

    姜帆脸有些红，不由地嗔道：“你才上初中怎么说话就跟那些色狼一样，能不能学点好。”

    叶绽无语，我夸你一下就成色狼了，这标签贴的还真是冤枉。

    姜帆喝了一口奶茶，道：“那天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挺好听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叶绽随口回答道：“哦，我爸写的。”

    “你爸写的？”姜帆疑惑道：“难道你爸也是做音乐的？”

    “不是。”

    “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在工地上工作。”

    “工地？你爸难道是地产公司老总？一看就是学文的，歌词写的这么文艺。”

    叶绽尴尬道：“不是，我爸是保安。”心想女人的好奇心还真是强烈，这么个事都刨根问底的。

    姜帆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毫不客气地说：“别骗人了，你写的就你写的，怕被人骂不务正业吧？没关系的，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你的歌写的很好，这是一件很荣耀的事你懂吧？”

    “哪荣耀了？”

    “我觉得很好听呀，难道这不算你的荣耀？”

    “......”

    姜帆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接着对叶绽说：“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乐队？目前我们有键盘手、吉他手和鼓手，我是贝斯手兼主唱。”

    叶绽哭笑不得，道：“你们人员配置很齐全啊，我加入去给你们端茶倒水？”

    姜帆正色道：“你可以担任主唱。”

    叶绽道：“我主唱，你干嘛去？”

    “我们可以轮流主唱嘛，你吉他不是也弹得不错吗？”

    叶绽嫌麻烦，但是又不想直接拒绝后把这个一看就几乎没有被人拒绝过的女孩激怒，他组织着措辞，说：“你看，我这就初三了，学习任务很重的，去乐队的话一来耽误学习，二来排练的话如果我总是缺席也会影响到整个团队的进度和发挥。”

    姜帆说：“没关系，排练你一周来一次就行，别告诉我周末整整两天时间你连几个小时都抽不出来。”

    “如果真抽不出来呢？”

    “如果真抽不出来，那周末就别让我在烧烤摊或网吧什么的地方看见你，否则我就抽你。”

    叶绽有些头疼，说：“有本事你去找我爸说去，他知道这事的话毫无概率可言是铁定抽我。”眼见奶茶也喝完了，叶绽就想起身告辞。

    姜帆想了想说：“刚才我看你钱包很瘪哦，我们不是什么寂寂无名的校园兴趣班小乐队，我们会接到很多商演的。不相信？我妈是移动东海分公司的领导，我爸人脉关系也挺广的，你写的歌我还可以帮你注册版权，否则哪天别人听了你的歌抢注了你就哭去吧，你应该有版权意识的，对吧？”

    听了这话叶绽刚刚抬起一半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没有人脉关系，也没有启动资金，他正愁现在没门路赚钱呢。吸引他的不是什么商演，商演才能赚多少演出费？他真正在意的歌曲的版权带来的利润，今年移动梦网推出彩铃业务以后，数字音乐的版权含金量飙升，排行榜上热度高的歌曲还是比较吸金的。

    看见叶绽的动作，姜帆心里不免鄙视了一下，心想我苦口婆心说得口都干了这家伙也不答应，一听到钱就来劲，哼！

    叶绽道：“加入你们乐队可以，但是主唱还是由你担任，我偶尔客串个吉他手什么的就可以了。我主要负责给你提供原创歌曲，怎么样？版权注册后归你，但是依靠歌曲版权赚的钱咱们三七分成如何？”

    姜帆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有自己写的歌，就算没有之前那首好听也没关系，写一首好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原创的歌曲怎么说也比翻唱容易出名吧。不过版权怎么赚钱？你写的歌能给我们用就不错了，版权方面如果能赚钱的话白白分我三成你不是白吃亏？这样吧，以后我们演出赚的钱只要唱你写的歌也分给你三成，可以吧？”

    “成交。”叶绽伸出手。

    姜帆犹豫了一下，随即也大方地伸手和叶绽握了一下，只是耳根稍微有些泛红。

    “对了，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

    “北极星乐队。”

    “哦，这名字还真是俗的掉渣啊，我看你还是出来单干得了。”

    说完叶绽就起身开始逃跑。

    “敢侮辱我的乐队，我打不死你！”姜帆抄起旁边的琴包往肩上一背，随即追出门去。

    夕阳的光辉照在宽阔的街道上，街边的公交站台，路上不时穿梭的自行车，和偶尔掉落飘到空中的树叶都被染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而那一前一后追逐着的男孩和女孩，也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每一个夜晚我们都会告别，然而每一个天明我们却都有希望再次相见，这是我们年轻的时光中最动人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