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多少钱?”
姜梓恩小脸通红,“嗯……刷了15天,1天50文钱的工钱,到现在赚了750文钱。”
15天赚了750文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赚1两5钱银子,离100两银子的目标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赚得少,但是有总比没有强,最近半年我有攒下一些零花钱,再把首饰卖一卖,应该够了。”说道这儿小丫头自责起来,“若是我节俭一些就不至于这样,都怪我平时铺张浪费。”
望着小丫头自责的样子,刘长安觉得心里一酸。
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瓜,“瞎说,节什么俭,女孩子生来就是花钱的,有姐夫在,100两银子学费包在姐夫身上了,回家,这活儿咱不干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起来荡气回肠,让小丫头心里装满了安全感。
可是,那毕竟是100两银子,姜梓恩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姐夫普普通通的书生一枚,光见过花钱,没见过赚钱。
刘长安问道:“你相信姐夫么?”
姜梓恩想了想,点了点头。算了,就听姐夫的吧,大不了再把最喜欢的那支金钗卖了。
“拿上包包,回家。”刘长安双手一背下了命令。
姜梓恩回到后厨背上挎包,出来的时候,脚步轻快的跟在姐夫的身侧,抬头望着正在思索的姐夫,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眼神往下,却被姐夫手中的擀面杖吸引了。
“姐夫,你干嘛拎个擀面杖?”
刘长安抬手一看,嘿嘿一笑,“这个啊,打狗崽子的。”
“小狗那么可爱,干嘛打它们。”
“此狗崽子非彼狗崽子。”
“哦,姐夫,你想到什么赚钱的方法了么?”
刘长安绽放出神秘的微笑,轻轻说道:“做鸭。”
“鸭”字虽轻,但掷地有声,贯穿双耳!
姜梓恩身子顿时微微一颤,缓缓停下脚步立在当地。
万万没有想到,为了给自己筹措学费,什么都不会的姐夫竟然决定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
这是一种怎样的深厚亲情。
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姐夫能够做到!
望向姐夫。
背影消瘦。
但是那种坚定向前的步伐,走出了义无反顾的姿态。
明知前路荆棘丛生,却是依旧奋勇向前!
在姜梓恩脑中,浮现这样一幅画面,房门打开,一个肥婆呲牙咧嘴的剔牙心满意足的整理着衣服走出房间。姐夫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圈,出气多进气少,虚弱无力的喃喃自语:“学费就……就差一点。”
浓妆艳抹的老鸨子倚在门口嗑着瓜子问道:“那个谁呀,门外还有两个,还能接不?”
姐夫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让她们一起上吧。”
姜梓恩摇头甩掉画面,又感激又心酸,眼泪夺眶而出。
不行不行,不可以。
两只小手紧紧捏着包包的背带,跺了两下小脚,用尽全力大喊一声:“不可以!”
“男子汉——要以大丈夫的志气立于天地之间。肩挑日月,脚踏江海,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遇到困难就做鸭,不仅丢掉了男人的志气也丢掉了男人的节操,你这样,我宁愿回去刷碗!”
一连串竭力的呼喊让刘长安头纳了闷了。
做鸭跟男人的志气有什么关系?
做鸭跟男人的节操有什么关系?
做鸭……嗯?
他心思灵活,想到此处,瞬间恍然大悟。哈,小小年纪脑袋里装些什么东西。
走回到小丫头的身前。
姜梓恩倔犟的抬着小脸目光直视,不躲不闪誓要劝说姐夫从良。
眼圈含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姐夫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你要做鸭,我看不起你。”
刘长安想笑,微微弯腰,抬起手指,在小丫头脑门弹了一下。
“哎唷。”姜梓恩吃痛,倒退一步两只手捂住小脑门,憋着小嘴满脸委屈的望着姐夫。
刘长安付之一笑,“想什么呢,鸭子,河里嘎嘎叫的鸭子,不是风月作坊里那些擦脂抹粉惯卖风情的小倌。”
不是卖风情的小倌,不是小倌,不是……
声音无限的回荡在耳畔。
姜梓恩呆了呆,小脸瞬间通红,声音几不可闻:“啊,是……嘎嘎的叫鸭子哦。”不是……啊啊叫的鸭子。
突然间毫无来由的羞愧感觉侵袭着自己。
两只捏着背带的小手越来越用力,真是羞羞脸。
我真的是满脑袋脏东西,姐夫做菜色味俱佳,做鸭当然是做吃的鸭子。
“我还以为……”说到此处,姜梓恩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谈论,转而深吸一口气,笑容灿烂朝着姐夫竖起两个大拇指,“姐夫,你做鸭一定可以的。”
刘长安一脸得意,“那是当然。”望着眼前浓墨浅彩的江南水乡,刘长安心中升起一股万丈豪情,“我的目标,江南鸭王!”
“在鸭界你一定可以称王的。”姜梓恩用手比量了个皇冠,象征性地戴在“鸭王”的头上,可爱的拍着小手有节奏的喊道:“鸭王、鸭王、鸭王……”
刘长安“扶了扶”头顶的皇冠,拎着擀面杖,头一甩,“走,让你见识见识姐夫是怎么做鸭的。”
“鸭王、鸭王、鸭王……”
一个过路的老学究,望着两人打打闹闹背影,无奈地摇头叹息,“唉,什么家庭这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