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春,照例南雁北飞,相传雁雁口衔芦叶,飞到雁城上空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才过关,几千只南归大雁就停在雁城上空,真可蔚为壮观”。
身后茅草医馆外,桌子前摆着放着一支崭新的蜡烛,以及一壶茶,白衣书生手里握着一卷书,像是在自言自语,高季兴瞧着书生脸色有些红,像是刚饮了酒。
破旧医馆;崭新蜡烛;泛黄书卷;白衣书生,在这苍凉的从北城一切都显的突兀,白衣人书生瘦骨嶙峋,年岁约莫三十左右,下颚的几根短须随风摆动,仅看面相颇有几分风骨。神情自若照着书本读,可听者却早已颤抖不止。
高季兴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大步跨向白衣书生,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开口道:“先生!有何赐教!”
白衣书生盯着书卷瞥了一眼高季兴,有继续盯着书卷,旁若无人,吞了口水,似乎在强忍着吐意。
高季兴有些好奇的看着这穷酸书生,又看了眼桌子上的半截蜡烛,心中顿时一阴,不露声色,迅速起身就要离开。
白衣书生这才坐不住了,急忙摆手留住高季兴:“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高季兴轻笑一声,坐下后便不再言语。
白衣书生终于放下矜持,上下打量着高季兴,话唠似得道:“真是造化弄人啊,江陵高公子竟也落得这般天地啊。”
大大咧咧的为自己倒了一碗茶,碗中一片茶叶晃晃荡荡的落入碗底,清澈见底,说是一碗茶倒不如说是白水,高季兴叹了口气道:“穷酸书生,竟连壶茶都招待不起!”
白衣书生倒也不在意,大大咧咧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当年,高公子曾在长安城青楼,当着满妓院红尘女子,在读书人奉为圣祖的孔孟书籍之上,大写穷酸书生,一时间引得天下读书人,恨不得手刃了你,今天看来像是真的不喜读书人啊!”
像是白衣书生口中的高公子不是自已一般,高季兴若无其事的喝着茶,赏着大漠落日。
“看吧看吧,这大漠孤烟直的景色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高季兴放下茶碗,正经危坐,终于到正题了。
白衣书生看了一眼高季兴,倒也再没有卖关子。
“上古大商大周时代才是真正的神佛时代,天地间的修行者数不胜数,传说那些大修行者甚至可以通天彻地,仅一个洛十年就压的三国近千年不敢觊觎周至这片土地,便可见一斑。”
“………”
高季兴认真的听着白衣书生,说书般的说着光怪陆离的上古事件,要在一年前的江陵高季兴肯定会把这当作个卖艺人,打发两个赏钱滚蛋了,可真正见过洛十年遮天蔽日般将,大楚皇室当作供奉密养的青玄鸟都压制在地上瑟瑟发抖,在听到这些就不再稀奇了,要知道在三国间的无数次摩擦中,青玄鸟只在有史记载的八十年前的一场大楚和大齐的摩擦中出战过,那一次大齐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大楚京都,可青玄鸟一出结局是大齐五万大军,悉数丧生在大楚境内,客死异乡!
“洛老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高季兴终于发问。
白衣书生略微停顿,看着高季兴一字一顿道:
“他是那个时代唯一存在的见证!残存的一丝神迹,他的故去带走了后人对于那种境界的唯一幻想,可对于三国的君主来说却少了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剑,从今以后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对于多少天来失魂落魄的傻丫头来说,失去的只是至亲至近的爷爷啊。”
高季兴暗叹了一口气。
“我大致可以想到你所说,美景时日无多的涵义了。”
白衣书生大口喝了一碗茶,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不仅仅是三国对于周至的觊觎,强龙要露出獠牙;也得看几分地头蛇的毒舌。”
“三王四城主?!”高季兴道。
白衣书生点点头。
“强龙为了自己损失最低,他最先要伸出的是自己的利爪,也就是爪牙。”
高季兴示意白衣书生继续说下去。
“三王,是哪三王光是听名号就知道了,齐王;秦王;楚王?!三国时代,就算有洛十年的庇护,你以为三国会默认有一个名号和自己相当的王?再说除从北的其他三城,也都或多或少对受三国的恩惠,甚至臣服。”
高季兴听的心惊。
白衣书生继续道:“也就只有从北城,一令传承千年,不受制约。”
高季兴终于阴了:所谓三国对于周至三王四城主的节制也可能就只有从北城不被任何一方庇护,甚至可以说,只有从北城被孤立,被针对!
高季兴睁大双眼,看着白衣书生道:“周至若乱,从北城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白衣书生笑着点头:“聪阴!”
心中苦恼,以为算是有了扎根之地,没想到竟是祸根啊!“
高季兴站起身深深向白衣书生一鞠躬,白衣书生忙不迭放下手中的茶碗,撒了一桌子茶水,溅湿了白袍。
大漠长河之上的落日,终于隐匿了最后一抹光辉;白衣书生轻轻扶起这个昔日天下人人唾弃的纨绔。
拱手作揖,儒家大礼!
两人坐定,白衣书生不在故弄玄虚,正经道:“从北有两难!”
“其一,你斩了胡三,落三国以口实,自此以后三国必然不会再与从北通商,从北将陷于死地。
其二,三国争夺周至,必然会从从北城入手,他们不会亲自出兵,而会借三王三城之手,拉从北城入伙,你须得做出抉择归顺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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