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兵部侍郎家的府邸不小,有很多别院厢房。可是,会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哥,你怎么那么墨迹,快进来啊。”
“二弟也回来了?!”左丘逸的硬朗声线清晰可辨。
左丘宁踏进了府门。
左丘安元正矗立在正堂门前台阶之上,多年来的官场修炼,早已让他喜怒不形于色,没人猜得透他心中想法。不过看此时作态,像是在等归来的儿女们请安行礼,一如既往的锦衣玉袍,高高在上。
京都中不认得左丘安元的人,只用远远瞧一眼那挺拔伟岸的身形,便知是位高权重,人中龙凤。
左丘逸站在妹妹身边,若不是此时瞠目结舌,定是个一表人才,衣冠楚楚的年轻俊杰。
下人们默立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连日奔波,左丘宁面容枯槁困苦,他默默仰头,看向左丘安元,突然记起,他其实是很怕台阶上的那个男人的,很怕,很怕。
左丘宁从不敢于他对视。他轻声一嗯,左丘宁便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他一闷哼,左丘宁便知他已经气急;他一拂袖,左丘宁便知又要承受责罚。
本朝文人以礼为大,以孝为先。
他并未向任何人请安,更无行礼,拄拐直奔他以前的别院而去。
那间院落,住了三人。
有他的随身仆从,已死在江南。
不过,好在还有张憧瑞。
“唉!二哥你跑什么?怎么不给爹请安啊?”
左丘沫淑看着二哥的蹒跚背影,纳闷叫道。
乍然,一道灵光闪过,她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台阶上的父亲,粉唇微颤,娇声傻傻问道:“爹,你到底让二哥去江南做什么?”
“顽劣!谁允你出京的!”左丘安元俯视少女,脸色铁青,怒声呵斥,接着阴沉说道:“没我的命令,你再敢出门一步,打断双腿!”
泪水悄然涌出,左丘沫淑慌了神,一切都、都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奔向前去,扯住父亲袖口:“你真的、真的、是让二哥去邢家送死的?”
“好了,小妹,别问了。”左丘逸拉住妹妹柔弱身躯,小声说道。
“够了!”左丘安元无视诘问,闷哼一声,拂袖转身入堂:
“怎得生养了一院子的孽畜!”
背影。
他只给庭院兄妹留下了个背影,兄妹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背影。
依然如故,器宇轩昂!潇洒写意!气度不凡!文人风流傲骨尽显!
兵部侍郎府邸,家规严厉,下人观形势不对,早已四散远离,没人敢留下看这出闹剧。
左丘沫淑呆望背影,一瞬之间,万念俱灰。
她扭头扯住自家大哥领口,哭问道:“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对不对!”
“哎呀,别问了!”左丘逸拍开妹妹双手,不耐烦地说道。
“对了,还有娘,娘!娘!你在哪啊?”。
她终于记起了母亲,溘然转身,猛向诰命夫人庭院跑去。
脚步踉跄,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