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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的是,袁承志为何连这么一个和尚都打不过。
她才不信何铁手能比袁承志更强,她向来认为,自从二十多年以前那个姓钱的书生死掉之后,天下第一就是她的丈夫。
什么归辛树、何铁手,通通不在她的眼里,她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牛逼人物叫做洪安通。
至于这个血刀僧,根本就是无名之辈,如何能令她的丈夫如此狼狈?
除了不解,她也是最为忧急的人。
什么贞操名誉都已经抛在脑后,她只知道,若是袁承志死了,她将会失去一切所有。
随着血刀僧一刀紧似一刀的疯狂攻击,她的心渐渐凉了下去,耳中听到的尽是身后反清阵营里人们的议论:
“看来袁大掌门也是徒有虚名啊……”
“不一定,也许这血刀僧是世外高人也未可知。”
“完了,这一场咱们要输了。”
“这血刀僧也太厉害了些,袁掌门都打不过他,别人去了更是白搭。”
总之,反清阵营中哀声一片,没有一个人看好袁承志能够反败为胜,纵然是最乐观的猜测,也只是在分析袁承志还能不能支持五十招。
于是她开始变得六神无主,开始手足无措,开始茫然四顾,如同汪洋里即将溺毙的人在寻找那一棵并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蓦然间,她的视线在北侧看台上的某处定格,那是谁?!
虽然距离远了,看不清那人的眉眼口鼻,但是她分明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武神钱青健!
那模糊的轮廓,那雪白的长袍,那君临天下的举止,还有那未曾剃过的发型,一切都跟钱青健一般无二!
在这关键的时刻,她想不起钱青健为何会坐在清廷的看台上,也没有去怀疑这个人是否仅仅是一个与钱青健相似的他人,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若想要袁承志在血刀僧的刀下活下去,就只有这个神一样的男人能够做到!
她心中这样想着,脚下就已经不自知的移动,她要走到北侧看台,要亲口去求钱青健解救她的丈夫,哪怕她知道钱青健一向讨厌她,从不肯正眼看她,多半不会施以援手,但是总要试上一试才行。
她刚刚走了两步,忽然间心中就涌起了一个念头,这念头令她惊愕万分,因为这念头分明不是她自己的意念,而是钱青健的!
这念头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你停步吧,我不会帮你的,也不会帮你的丈夫袁承志。”
这话有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夏青青戛然停步,面向北方,眼中那男人的影像更加模糊,却是被泪水迷蒙了双眼,她顾不上寻思钱青健的念头为何会出现在她心里,只想道:“他终究是不肯帮忙。”
悲痛欲绝之际,心中再次涌出一个念头,同样是钱青健的,“你不必伤心,我不帮你,是因为你丈夫这一场输不了,他会是胜利的一方。”
“啊?”
她不禁惊呼出声,疑惑着,在心中反问;“这怎么可能?我能相信你么?”
心中那念头淡然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既然你知道我有救你丈夫的本领,为何又不信我对这场对决的判断?”
夏青青不禁转头看向擂台,发现袁承志非但没有反攻,反而被血刀僧迫得更加狼狈了,身上的衣衫都被血刀划破了几处,其中一两道裂口中还隐隐泛出血迹。
她实在无法相信钱青健给出的答案,她觉得这是钱青健的敷衍,但是即便人家敷衍她又怎样呢?人家并没有帮助她夫妇的义务,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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