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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嫣想到他手里的那把刀,细长弯曲,刀尖略宽上翘。
她在淮安伯府见过,跟随徐井松的卫所士兵身上带的便是这刀。
是军用的柳叶刀。
如此,他更不可能是周仁的同伙了。
是有人要害虞墨戈?
容嫣觉得头疼,越是不想深了解他,越是控制不住地去多想。
她暗嘲自己,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不管对她,还是对他,都没意义。
见小姐颦眉阖目,杨嬷嬷含在嘴里的话不知该不该说。
今儿受意去求虞家帮忙,她也是心存忐忑。
他二人的关系,她清楚。
没有利益纠葛,没有感情维系,连交情都算不上,人家肯不肯帮?即便肯,又如何帮?若只是帮她报官,她也说不出什么。
可还没待她开口,那个一脸冷相的侍卫便将她迎进了别院。
她能来,必然是出事了,英国公家的三少爷抬脚便走,几乎是在去寺里的路上听完事情经过的。
经此一事,杨嬷嬷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别扭。
还有上次在郊外偶遇,她觉得三少爷对小姐也没有想象的那般淡漠不堪,她是真希望有人对小姐好,小姐经历了太多的炎凉之事,无情之人了;可转念思量,好又如何,门不当户不对,身份悬殊,他们根本走不到一起。
难不成他真想要她做外室?她家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
杨嬷嬷想得投入,情不自禁地哼了声。
容嫣看她一眼,杨嬷嬷讪笑,随即敛容皱眉,忧忡道:“您和虞家少爷……”
“别说了。”
容嫣叹了声,阖目,无力地倚在靠枕上再不想多言一句。
……
云毓院,正房。
虞墨戈三日没有出房门了。
其实他原本并不住这,而是前面的然犀苑,只是因为这离别院的侧门最近,方便她来,便成为了一种习惯。
原来习惯这么容易形成。
而有些习惯,过去多少年也不会变……
他倚在圈椅上,下意识地去摸左额,平滑依旧。
伤痕不在了,可记忆抹不掉。
多少次闭上眼睛,还是战场上那一幕,蒙古弯刀在眼前划过,从左额到眼角,血淋淋的,模糊了眼睛,透过血色他看到二哥虞抑扬倒在他面前……
他为了援救自己而亡,却不是亡在元蒙的刀下,而是亡在兄长的阴谋里。
包括虞墨戈自己——
曾经也是把一模一样的柳叶刀,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猛然刺入,穿透胸膛刺破心脏。
他低头,眼看着胸口透出的刀尖带出一朵妖冶的血花,还没待他转身,握刀人步步紧逼,那刀便一寸一寸地从他体内经过。
最终刀柄抵在他后背,深得不能再深时,他回首,看到了三十六年人生中的最后一张脸……
虞晏清。
……两年了,死而复生两年,他从三十六岁重生到了二十三岁。
当初虞晏清作为英国公世子,征讨西北,险些丢了大同。
是他为了祖父不被削爵,保兄长世子之位,主动承担责任,用铁券换取了英国公府及自己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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