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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可得先告诉我,段公子还说了些什么?”
薛红线听薛夫人称呼那“小贼”
作“段公子”
,不禁又是大为奇怪,心想:“他打了爹爹,妈还对他这么尊敬!
咦,这里面定有文章。”
这时她虽然知道了薛嵩夫妻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仍是把他们当作父母看待,心里头想的和口中说出来,都还用“爹爹、妈妈”
的称呼。
薛红线想了一想,忽地脸上一红,说道:“妈,他骂我——”
薛夫人道:“哦,他竟会骂你?骂你什么?”
薛红线道:“他骂我、骂我……骂我等着做什么节度使的少奶奶。
妈,爹爹是当真将我许配给田伯伯的儿子么?”
薛红线虽然武艺高强,颇有男儿气概,但谈起婚事,却也不由得满面通红。
薛夫人不先回答她这句问答,却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段公子气恼,你爹爹实在是做得不对。
好在咱们现在还未曾接下田家的聘礼。”
薛红线听得话里有话,不由得再问道:“妈,女儿并不想嫁人。
只是,这和那姓段的却有什么相干?”
薛夫人诧道:“他还没有告诉你吗?”
薛红线道:“告诉什么?”
薛夫人自言自语道:“对了,他是和你同日生的,也不过是十七岁,脸皮还嫩,怪不得样样事情,他都和你说了,这件大事,他却未曾敢说。”
薛红线大为着急,再催问道:“妈,究竟是什么事情?”
薛夫人道:“这件事正是与段公子相干,段公子就是你的丈夫呀!”
此言一出,薛红线大吃一惊,害羞、尴尬、着急、诧异……种种情绪,霎时间都涌上心头,险些也晕了过去,心里想道:“糟糕,他竟然是我的丈夫,我刚才却骂他作小贼!”
薛夫人微笑道:“线儿,你和他已经见过面了,你还欢喜他么?”
薛红线道:“妈,孩儿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个,请你先告诉我,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薛夫人缓缓说道:“好,现在也是应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你的父亲姓史,名叫逸如,是个大唐进士:你的母亲,就是你自幼吃她的奶,跟她读书的那个卢妈!”
薛红线从未见过父亲,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名字,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卢妈却是她小时候最亲近的人,听说就是自己的母亲,不由得又惊又喜,叫道:“怪不得卢妈这样疼我,呀!
她既然是我的母亲,为什么又一直瞒着我?这、这——”
薛夫人道:“她瞒着你,也是为着爱你的原故。
嗯,你妈留给你的那支宝钗呢?”
薛红线道:“卢……不,我妈给我的宝钗,不就是插在头上这支吗?你没认出来?”
薛夫人道:“你拿下来给我。”
薛夫人接过玉钗,用小指仅在凤口轻轻一拨,将一根纸条挑了出来,薛红线诧异不已,道:“原来这玉钗造得如此精巧,里面还藏有机关。”
薛夫人道:“我目力不好,你自己拿去看。
这是你母亲的亲笔,纸上写的,就是你的身世。
你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给你解说。”
薛红线一面读一面流泪,那一小片薄纸写满了蝇头小字,虽然简略,读了之后,亦已略知大概。
薛夫人又从旁补充,把她母亲没有写出来的,也都告诉了她。
只是隐瞒了薛嵩曾经奉安禄山之命,去捉过她的父亲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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