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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娘道:“说清楚点,你看见他们是怎么样亲热?”
段克邪道:“似乎是手挽着手儿。”
聂隐娘道:“似乎是?这么说,你并不是看得怎么清楚了?当时你在什么地方?”
段克邪道:“我正在田家的花园,和羊牧劳他们恶战。
史姑娘和田承嗣的儿子肩并着肩,在一群武士前呼后拥之下,一伙儿出来,我绝没有看错。
聂姑娘,你想想,她还没等到田家迎亲,就先过门,为了什么,那定然是因为她已知道我将对田家有所不利,所以等不及迎亲,就先到田家来通风报讯了。
你想想,她一心一意向着田家,这样对我,我还能认她作妻子么?”
聂隐娘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怎能把史家妹子设想得这样不堪?幸亏我当时在场,这件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要不然史家妹子当真要给你诬赖得含冤莫白了。”
段克邪诧道:“我明明看见是她,怎么会错?”
聂隐娘道:“不错,她那晚是和田承嗣的儿子一道出来,但他们并不是挽着手几,而是史家妹子抽中笼着一把短剑,短剑指着田承嗣那宝贝儿子的背心,她是要救你的,你却把她的好心当作坏意,真是岂有此理!”
段克邪听得呆了,聂隐娘又道:“你可知道她那晚为什么到田家去的?她就是为退婚而去的呀?”
当下,将史若梅怎样离开薛嵩,怎样去盗田承嗣床头的金盒,使得田承嗣不敢觊觎薛嵩的潞州,也不敢不退亲等等情事都一一说了。
段克邪听聂隐娘将那晚的情事说得历历如绘,绝不是可以胡乱捏造得来,这才完全相信了。
铁摩勒大笑道:“好,史姑娘真是女中丈夫,有勇有谋,有情有义!
克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段克邪羞惭无地,半晌说道:“我知道错了,我对不住史姑娘。”
铁摩勒道:“说一句对不住就算了吗?”
段克邪道:“我把她找回来,向他赔罪。
只是——”
铁摩勒早已知道段克邪的顾虑,立即打断他的话头说道:“这里的事你可以不必担心,金鸡寨丢了,也还有别处可以安身立命。
何况羽林军绝不能在此地久留,有牟盟主和大伙兄弟,还怕官军伤害得了我们,你快去将史姑娘我回来,我给你主婚。”
段克邪满面通红,说道:“小弟年纪尚轻,婚姻之事可以缓提。
不过,大哥之命,小弟也不敢有违,史姑娘我一定是要把她我回来的。”
真相大白,云雾扫除,众人皆大欢喜,只有吕鸿秋颇感尴尬,当下说道:“我这次来参加英雄会,家兄尚未褥知,恐他挂念,我想早日回去,请盟主见谅。”
牟世杰道:“好说,好说。
令兄面前,请代小可问候。”
段克邪因为上次收服黄河五霸,曾得过她的帮忙,也上前道谢。
吕鸿秋强笑道:“我哪里帮了你什么忙?倒是给你惹出麻烦来了,你不怪我就好。”
段克邪笑道:“这是我自己糊涂,与姐姐何干?姐姐,你们兄妹在江湖上交游广阔,我还有事情要拜托你们呢。”
吕鸿秋道:“你不必说,我已经知道了。
我们一有史姑娘的消息,一定托人捎信给你。
是不是这件事?”
段克邪含笑默认。
吕鸿秋心里满不是味儿原来她只比段克邪年长两岁,段克邪还比她高半个头,吕鸿秋和他一路同行,确实是对他有点意思。
好在她性情爽朗,心头上的一点云翳,一瞬间也就消散了。
聂隐娘跟着说道:“我离家日久,也要回去了。
牟大哥,多谢你这次携带我们来参加盛会,几时路过寒舍,请容我稍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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