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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想来他当时在骂骂咧咧,不过我没有把握。
然而他口中念念有词,所以无法马上回答我。
“我能帮忙吗?”
我又问。
“你得站到一边来。”
他边回答边站起来,先是成跪姿,然后站立起来。
我照他的话做了。
于是出现了一个人喘马嘶、脚步杂踏和马蹄冲击的场面,伴之以狗的狂吠,结果把我撵到了几码远之外,但还不至于远到看不见这件事情的结局。
最后总算万幸,这匹马重新站立起来了,那条狗也在他叫了一声“躺下,派洛特!”
后便乖乖地不吱声了。
此刻这位赶路人弯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脚和腿,仿佛试验一下是否安然无恙。
显然他什么部位有些疼痛,因为他蹒跚地踱向我刚才起身离开的台阶,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心里很想帮忙,或者我想至少是爱管闲事,这时我再次走近了他。
“要是你伤着了,需要帮忙,先生,我可以去叫人,到桑菲尔德,或者海村。”
“谢谢你,我能行,骨头没有跌断,只不过扭坏了脚。”
他再次站起来,试了试脚,可是结果却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唉”
。
白昼的余光迟迟没有离去,月亮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
这时我能将他看清楚了。
他身上裹着骑手披风,戴着皮毛领,系着钢扣子。
他的细部看不大清楚,但我捉摸得出,他大体中等身材,胸膛很宽。
他的脸庞黝黑,面容严厉,眉毛浓密;他的眼睛和紧锁的双眉看上去刚才遭到了挫折,并且愤怒过。
他青春已逝,但未届中年,大约三十五岁。
我觉得自己并不怕他,但有点儿腼腆。
要是他是位漂亮英俊的年轻绅士,我也许不会如此大胆地站着,违背他心愿提出问题,而且不等他开口就表示愿意帮忙。
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一位漂亮的青年,平生也从未同一位漂亮青年说过话。
我在理论上尊崇美丽、高雅、勇敢和魅力,但如果我见到这些品质体现在男性的躯体中,那我会本能地明白,这些东西没有,也不可能与我的品质共鸣,而我也会像人们躲避火灾、闪电,或者别的虽然明亮却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对它们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这位陌生人在我同他说话时微笑一下,并且对我和和气气;如果他愉快地谢绝我的帮助,并表示感谢,我准会继续赶路,不会感到有任何职责去重新向他发问。
但是这位赶路人的皱眉和粗犷却使我坦然自若,因此当他挥手叫我走的时候,我仍然坚守阵地,并且宣布:
“先生,没有看到你能够骑上马,我是不能让你留在这条偏僻小路上的,天已经这么晚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我,而在这之前,他几乎没有朝我的方向看过。
“我觉得你自己该回家了,”
他说,“要是你的家在附近的话。
你是从哪儿来的?”
“就是下面那个地方。
只要有月光,在外面呆晚了我也一点都不害怕。
我很乐意为你去跑一趟海村,要是你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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