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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绍褚的嗓音骤然拔高,怒气压不住,“忙忙忙,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回家了,啊?一年半!
去年新年晚宴,一个个的都在问,你怎么不在,你让我怎么答?你让你妈面子往哪儿放!
真当自己翅膀长硬了,飞出去就不回来了?啊!”
陆时沉默着听陆绍褚责骂。
神色毫无波动。
陆绍褚又缓下语气,“陆时,你妈最近头疼,家庭医生看了好几次都不见好。
不在家,顾不上,她养你这么大,你是有良心,就回来看看。
她见了你,会心不少。”
陆时冷声,“估计你不想听我重复刚才的话。”
陆绍褚好几秒没说话。
“打了三十万在你卡里,没钱了就说。”
吐了口气,陆绍褚给完糖,又训威胁,“就当你是青春叛逆期,但告诉你陆时,没少过你,什么事都要有个度,在你这儿,是拿了十分之十的耐心出来,你自己心有数。
真超出界线了,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电话挂断,陆时将手机扔在桌面,“哐”
的一声。
静静不动地坐了一会儿,陆时抽出一张白纸,用铅笔一笔一划认真写。
“……见乍、桃若燕脂染,便须信、江南春早。
又数枝、零乱残花,飘满地、未曾扫。
……谩送目、层阁天涯远,甚无人、音书来到。
又只恐、别有深情,盟言忘了。”
最后,写下词牌名,《西江月慢》。
太过用力,屈起的指节泛白,笔尖微抖。
字迹在纸面陷下。
视线落在被纸面磨平的铅笔尖上,陆时拉抽屉,从里面拿出削笔刀,削铅笔。
木屑和铅灰零碎地落在纯白的纸上,盖住了词牌最后三个字,脏了纸面。
刀片锋利。
陆时削笔的动作忽然停下。
削笔刀下移,刀刃最后停在左手的手腕处。
冷白的皮肤上,有数道深深浅浅的细细疤痕,醒目又刺眼。
想起刀尖刺破皮肤,鲜血溢出的情景,以及令人清醒的痛感,陆时眼神变得专注。
刀尖下压,皮肤凹陷,泛起刺痛。
可这一次,陆时却再没有用力将刀尖扎进更深。
扔削笔刀,关上抽屉。
灯下,陆时注视着自己手腕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的血不能浪费。
是没血喝,那个小哭包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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