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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先生是我师父,我师父是谁?天子之师。
溥博如天,渊泉如渊。
居上不骄,为下不倍。
既明且哲,文理密察。
卢戈阳却只能靠自己苦读。”
方拭非说,“卢戈阳学的四书五经,那是字。
我学的四书五经,是天下大势。
我与他的立场不同,自然处事方法不同。
如果师父已经这样教我,我还是见识短浅,那的确没什么读书的必要了。”
方拭非将米舀进锅里,加入水,盖上盖子,又开始片肉。
“所以,总说寒门难出贵子,确实是实话。
背景有一定关系,更多的,其实是才学和见识上的浅薄。
朝廷缺的,是能处事的人才,而不是会背书的人才。
耳濡目染,有时候尤为重要。”
方拭非说,“能做出学问的人,要么去报效朝廷了,要么去教达官贵子了,再要么云游四方,不得志就隐居去了,多少人会到乡野地方做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启蒙启蒙,最重要的是德行身教,这很好。
可普通的先生,从见闻来看,确实是浅了点。
对学生裨益有限。”
方拭非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弄一弄这民间的书院。”
林行远在一旁摘菜,说道:“我父亲是个粗人……”
“诶!”
方拭非忙堵住他的话说,“这跟你父亲可没什么关系。
你父亲乃边关大将,骁勇善战,久经世故,聪明着呢。”
林行远:“你听我说完。
我父亲是个粗人,偏偏又看不上别的先生,就辞退了我母亲请来的夫子亲自教我。
他教我的全是地势勘察,行军布阵之类。”
方拭非:“别说了,我懂……”
林行远大笑:“这不是与你师父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不让我从军,你师父难道还想让你入仕不成?”
方拭非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站着。
林行远忽然就有了些尴尬。
……不!
可!
能!
方拭非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快点吃完了去做事。”
晚饭过后,杜陵就将卷子批好了。
他写得很简单,都是只有两三个字的批注,方拭非看懂了,在一旁做补充。
林行远本身就不喜欢这种绕口的策论、诗词,看一下午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点着蜡烛还得看,整个人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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