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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真是奇奇怪怪。”
他一把拖起她来,冷冷道,“别弄了,你先下楼睡吧。”
唐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望着身前这个弯下腰去的男人。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风声轻轻地席卷她的耳朵,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剧烈,有什么东西,像是重重地踩在唐秋的心上。
10、9、8、7、6、5……
她咬着牙,几乎就要在那一瞬间,叫出那个名字。
此时,江一凛忽然回过头来,清冷的眼睛看着她。
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干嘛跟你说那么多。
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也不是多大的事。”
他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子背着月光,罩在她身上。
“还有,抱歉弄脏了你的睡衣。”
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盯着在他眼里,依旧是陌生的她,他会讨厌她吧?在他眼里,她应该是个情绪化又有毛病的女人。
这陌生的眼神,像是冷水,浇在了她身上。
她站定,然后笑了笑。
“哦,好。”
她转过身去,将月亮抛在身后,连同那个她差点喊出名字的男人。
他躬着身子,一块一块地捡地上的碎玻璃,可唐秋却觉得,自己那颗好不容易修复的心,此刻也有些碎。
下楼的时候,她有些微微地战栗,侧身扶着墙,被冻麻的四肢有些飘。
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在十年前,就将她撇得一干二净,他明明已经做了他想做的江一凛,将他那前半生的污点抹得无影无踪,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还要给袁歆过生日?他有什么资格给她过生日!
然后,又告诉她,这不是多大的事?
呵呵,那到底,什么才是大事呢?
唐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的,她大口地深呼吸着,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眼泪,却随着呼吸,不受控制地滑落。
“这不过是怜悯你的一个仪式。”
她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唐秋,你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不要因为他的一点点怜悯和愧疚,就丢盔弃甲。”
因为,你丢盔弃甲后,只剩一摊自己不想面对的死肉,那颗好不容易表面复原的心里,是一个软弱,不堪,又天真的傻瓜。
还因为,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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