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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明心斋里灯火通明,主屋里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
严清歌一进门,就见严松年和海姨娘、严淑玉三人坐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吃饭,莺姨娘、柳姨娘像是严松年长的两条尾巴一样,站在他身后伺候布菜。
海姨娘打扮的妩媚靓丽,紧靠着严松年坐,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莺姨娘和柳姨娘的伺候。
严清歌进门后,严松年立刻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凉凉的抬起眼皮,阴阳怪气道:“坐下吧。
你今日回来,也不通报家里一声,害我现在才知道。”
这架势,分明是要找茬的。
严清歌不等他继续讨伐自己,便先声夺人道:“今日我本没想着回来,只是去了趟忠王府,不想赶夜路,才回来暂住的。”
严松年的注意力果然被忠王府一词分散,满肚子准备好的呵斥被他硬生生吞下去,奇道:“你去忠王府做什么?”
“哦,我和忠王府的嫡小姐在白鹿书院住一个院子,自然是和她一起去的忠王府。”
严松年微微露出点喜色,道:“忠王府一向简在帝心,你和忠王府的小姐交好,很好!
很好!”
然后,他搓着手看了看身边的海姨娘,笑嘻嘻道:“你们是五月中就放夏假了吧,海姨娘那时要办个小诗会,忠王府和凌柱国府家的小姐,你一定要请来,若是可以,把柔福公主亦请来主持!
你和卫家二少夫人有些交情,卫家和宁家也要叫人来。”
严清歌听着他的布置,心中只觉得荒唐。
一个没落世家的姨娘办个诗会,还想把半京城的名媛请来,严松年还真有脸说得出来。
她脸绷得紧紧的,一口回绝道:“海姨娘想请谁,亲自去请就是,何必要经我手。
送请柬要请柬我都不在行,前些时日舅舅迁居,父亲没收到邀请就是明证。”
此话将严松年堵了个结结实实,他憋得舌头都粗了,在一边斜眼哼哼。
严淑玉和海姨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海姨娘给严松年吹了好久枕头风,才叫他答应让严清歌帮忙请几个高门贵女,抬高诗会的分量,谁料到严清歌拒绝的这么快。
严淑玉对严清歌甩着眼刀,严清歌则看都懒得看她。
海姨娘呵呵一笑,擦了擦嘴角,搂着严松年胳膊道:“老爷,大小姐这脾气真是大!
老爷你不让人去请,她就从不主动给你请安,认识的朋友也不肯往家领。
这白鹿书院到底是什么好地方呀,怎么叫大小姐越读越倒退呢。”
严清歌哪里容她信口雌黄,抛去个冷冰冰的笑容:“海姨娘何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若真觉得那里不好,今天就在父亲这儿立下军令状,让庶妹这辈子都不去白鹿书院读书可好?”
历届皇后都出自白鹿书院,这不是秘密,海姨娘和严淑玉瞄准了太子妃的位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
严清歌重生前,严淑玉就曾在白鹿书院镀过一层金,这一世,她们娘俩千谋万划,肯定缺不了这一步。
海姨娘脸上色变,气道:“老爷,你看看,大小姐是怎么说话的?”
严清歌抿唇对海姨娘轻蔑一笑:“海姨娘,你想请人来做客,还是先扎好院门吧。
我方才来时在门前看见一条蛇进了院子,今晚上只是惊吓了我,改日惊吓到旁人,就不是小事儿了。”
严松年本被她们几个女人吵得脑瓜子疼,突闻有蛇,立刻环顾四周,警惕万分道:“哪里有蛇?”
海姨娘恨得牙根痒痒,她为了这蛇的事情,使了多少手段,才瞒下严松年,岂料今天被严清歌当面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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