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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侧过脸,用惊奇的目光看了顾罡韬一眼:“你真聪明,让你猜对了!”
“哎哟嗬,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是他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手术后醒来就打电话说想见儿子,几乎用乞求的口气要我做儿子的工作,去医院见见他。”
“后来呢?”
“儿子大了,我无能为力,磨破嘴皮他都不去。”
“这小子好倔强,毕竟是生身父亲,还是应该去看看的。”
淘气冷冷地回答:“你这是站在他的立场上讲话,他撇下我们母子,搂着他那日本二奶的时候为儿子想了吗?这些年他春风得意时想到过儿子吗?人有付出才有回报,他没有为儿子付出父爱,又怎能得到儿子的承认和尊敬呢?这叫自作自受。”
淘气顿一会儿又接着说,“我知道那家伙嘴里难有实话,在陕西说话你得到山西去听,不过我陪儿子去看他爷爷奶奶时,证明他这次没有撒谎,他不是断了一条腿,是被锯去了半条腿!”
“哦!
好端端的腿咋会没了?”
“是骨癌。”
“还是那条伤腿吗?”
“是。
腿都截了半个月了。
这回他就是撑过来,老天爷也会揭他一层皮!”
顾罡韬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说:“这么说,我还真有必要去看看他了。”
“当然应该。
不过你不能同情他,你一定要替我转告,让他头枕在钱堆上,搂着洋老婆翩翩起舞吧!”
“这话有点儿残忍。”
顾罡韬有意观察淘气的表情,笑着说,“别这样,这不是我们淘气的做派。”
淘气摇摇头:“那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把世界上所有酷刑给他用上都不残忍。”
她出了一口长气又说,“你旅途累了,想不想听听音乐?”
“当然想。”
车内响起了顾罡韬最爱听的强悍有力的美国西部牛仔乐曲。
低沉、浑厚的乐曲,使人仿佛感受到地下的岩浆在涌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这支曲子如此富有感染力,似乎每一个音符都在撞击人的灵魂,给人以征服一切的力量。
莲花池监狱灰色的高墙布满了电网,监视塔和大门旁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卫。
在这座囚禁罪恶的建筑里,每一根铁栏、每一块青砖都被刻上了法律的沉重与威严。
此时的谭志浩,全然失去了昔日的威风。
在长蛇般的探视队伍中,顾罡韬排在靠前的位置。
他手里拎着两条万宝路香烟,站在门口下意识地往那栋灰色的大楼望了一眼,竟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似乎自己的人格也顿时矮了许多。
他禁不住又一次在心里发问:人啊人,好端端的路不走,为什么偏要选择这样的归宿呢?
顾罡韬走到门口,警卫拿起电话向里面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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