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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两人分头再次放开那些游记,专门找下面有点点画画的部分。
有很多人也喜欢自己加圈加重,但是贺夫人用的墨是不同的,看颜色就知道了。
这回找出来三本书,再将里头底下加点的字句摘录。
“……落……矶……雁……三……左……库……丑……三……武……刻……防……换……千……柄……下……地……时……”
比对出来一堆莫名其妙的字,怎么看也不像是倾诉心事的组合。
铁慈抄录好这些字,准备回去研究,再过会儿天要亮了。
忽然一阵风过,唰唰吹起那本贺梓批注的游记,书卷里各色地图异兽图插图哗哗快翻,上头的涂黑画线连绵一片……铁慈猛地一伸手,压住了书。
她的手将书压折,两幅插图一前一后连在了一起,其中两处边缘线直接连在了一起,而那处边缘线上有一片黑影。
铁慈又翻过几页,找到上一张图,按住,三张图依旧连在一起,那片黑影在图的上方,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铁慈凝视着那图,脸色微微变了。
随即她收起了这几本书,用自己带来的袋子装了,道:“我回去慢慢研究。”
容蔚瞟她一眼,明知道她有所收获,但不打算说。
他也不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两人在筐子里随便找了几本书,塞在书架缺口处,将书架重新放满便下楼。
出了门风一吹,注意力转移,铁慈忽然觉得头痒起来,随即想起傍晚在舍间洗澡时候的囧事,当时门口守卫太尬,以至于她头发都没完全冲干净,就匆匆起来了。
在楼下看见一池水,那头痒得越发剧烈。
铁慈忍住了想要不断搔痒的手,打算等下经过留香湖,洗个头算了。
容蔚忽然抬手去摸她的头发,铁慈一让,容蔚却已经从她头发上取下了什么,一看,骇笑:“你这是……留着胰子当夜宵?”
铁慈一看,居然是一块凝结的胰子屑!
不行了受不了了!
铁慈抬腿就对外跑,直冲到留香湖边,解了头发,往水里一浸。
身后容蔚跟了来,笑道:“虽说天热了,但这么凉水洗头也不怕着凉。”
铁慈蹲在湖边,将长发哗啦啦在水里洗菜般洗,身边忽然蹲下一个人,攥住了她的发,道:“对头发好一点,不然年纪轻轻,它就离你而去,风一吹牛山濯濯,怪凄凉的。”
铁慈噗嗤一声。
风从湖面上荡过,对岸莲叶田田,花在绿盘下安睡,枝蔓在碧水中亭亭,鸳鸯在水上蔓下交颈,天鹅们埋着头,雪羽间探出深红的长喙,宁谧的睡眠中想必没有一只铁锅。
身边的人在轻轻涤荡她的长发,雪白的指掌入水晶莹,指掌间散开一匹乌黑的缎子。
天地沉静,唯余水声微响,细微的哗哗声像泼在心的堤岸上,湿润的,晶莹的,里头慢慢开出娇嫩的花骨朵儿,迎风摇曳,满地里滚动珍珠似的水珠。
铁慈低着头,盯着水里一条懵懂摆尾的鱼。
容蔚也没有再说话,指间长发滑润也如游鱼,飘来荡去,心也似随之摇摆,一圈一圈涟漪弥散不休。
凌晨的书院所有人都在沉睡,只有湖边洗头这两人,心思便如这碧湖群树上空升起的岚气,缓缓覆盖了偌大山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世纪,一线晨曦穿透清澈湖水,抵达铁慈眼底,她才恍然跳了起来,道:“不早了,很快要敲起床钟了!”
她一起身,头发哗啦啦滴水,她抓了头发就准备挤毛巾一样挤干,却被容蔚截了胡,“才说要你对头发好一点。”
说着一手攥了她的发,一手解开腰带。
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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