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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拭非微微蹙眉,握着手里的笔继续写,全当自己没有听见。
那教《论语》的先生拍桌:“方拭非,你如今还是长深书院的学子,就要开始忤逆师长了吗?”
坐在邻座的卢戈阳推了她一把,紧张提醒,方拭非才停笔站起来问:“先生有事?”
其余学子窃笑,小声道:“来了来了。”
显然她被教训已是常态。
“你还敢问是什么事?”
先生指着她道,“你昨日未来上课,前日聚众斗殴,欺辱同窗。
简直有辱圣人遗训。
你可知错?”
“学生可没有动手。”
方拭非说,“敢问是谁伤了哪里?”
前排何兴栋转过头来道:“儒者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
可杀而不可辱也。
你昨日口出脏言,形同杀人!”
方拭非瞥他一眼:“那你怎么还苟活着呢?”
先生怒而一喝:“方拭非!”
方拭非挑眉。
何兴栋是县令公子,全书院上下都要卖他面子。
学生间倒是还好,只是正常相交,可有几位先生的脸面实在太过难看。
至于这何公子,一言难尽。
人是挺正常的,平日没什么纨绔子弟的作风,就是脑子混了些,眼睛也瞎。
因受人挑唆,跟她素有不和。
至于方拭非,名义上她出身低微。
父亲方贵原本只是一小小木工。
五年前方拭非随她师父跋涉前来投靠,她横空而降成了方贵在外生的二儿子,方贵才开始北上经商。
如今不到五年,已经是水东县里小有余财的商户。
自然,区区方贵,在县令面前,还是说不上脸面。
前日……前日何兴栋又来找茬,被方拭非给骂回去了。
“这是你上次的课业?讲的是‘照临万物之仁道’。
呵,我看你还差得远。”
先生直接将纸撕了,拍在桌上:“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方拭非也不生气,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已经是习惯了。
卢戈阳担心地看着她离开。
何兴栋得意一笑,却是悄悄溜到方拭非的位置上来,问卢戈阳道:“他方才在抄什么?”
卢戈阳说:“他在帮我抄书。”
“哦……好吧。”
何兴栋见不能搞破坏,有些失望。
末了又问:“你抄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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