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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回过神,眸中闪过一丝暖意,笑道:“我家在桃溪,即便忙碌也是日日得见。”
季蔚琇微怔,思及父母兄长,没了兴致,恹恹让季长随送客。
季长随被挤兑了一句,也没长些记性,抱怨道:“都头没个眼色,只捡郎君的痛处说,都头日出夜归,郎君月旬也只一封书信往来。”
沈拓暗悔失言,拱手赔礼。
季长随自认扳回一城,倒和颜悦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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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回去时,骑马绕了一程路,远远看了苟家宅院,庭院深深,白纸灯笼随风摇晃,门前洒得纸钱被风一吹,纷纷扬扬卷地而过。
苟老还未出殡,宅内不闻佛音,宅外不见唁客、和尚,冷冷清清,倒像白事已了的模样。
沈拓拍马而过,经过一处私宅,柴火高架,火光冲天,远远散着几个看客指指点点。
他一惊之下,正要上前,定睛一看,火堆边一人正是苟三,身侧穿着孝衣却是他的妻儿。
他这是烧化了苟二的尸首?
沈拓勒住了马,静看了一会,烈火炎炎,焚不去生前之恶,苟二终将成为一捧骨灰,随风一扬,也不过脏了人间万物。
他返身归家,家中酒宴正酣,曹二与陈据几人喝得高兴,脱了外衣只在那叫嚣拼酒,陈据几人更是酒徒,平日只嫌不够,难得尽兴,又有酒肉,更是喝得东倒西歪。
曹大与何秀才等人看得好笑,又嫌他们吵闹,另避进了偏厅,他们也喝得半醉,弃了火盆,四开窗门。
何栖与他们另配了爽口小菜,整治酒案,笑道:“阿爹今日也喝得忘形。”
何秀才笑:“难得热闹,曹亲家与你卢叔言谈风趣,不知不觉贪了杯。”
曹大生得胖,喝得嘴里起絮,心口闷热,对何栖笑道:“侄媳做些醒酒的汤来。”
何栖道:“知道叔伯们今日吃酒,厨下早熬了醒酒汤。
阿爹与叔伯们吃得胸闷,不如先吃点鲜果,柑桔,水梨,略去些燥意。”
何秀才道:“阿圆去备来,曹亲家吃得口中干渴,吃些鲜果也好润润口喉。”
何栖应声出去,曹大醉意见涌,哈哈大笑,只对着何秀才道:“亲家公好教养,哈哈哈,只便宜了我家大郎。”
何秀才顿生戚戚:养得好好的闺女嫁作他人妇,现下想想仍旧心酸。
偏偏这死胖子喝醉了还洋洋得意,仿若得了天大的好处。
只得勉强道:“曹亲家错夸了。”
曹大还要说:“诶,不错夸不错夸,不知多少人犯了红眼的病,哈哈哈,再好的肉也落了我大郎锅中。”
何秀才听他说得粗俗,无奈:“曹亲家真个喝醉了。”
卢继拿筷子指着曹大道:“曹铺主醉得不轻啊。”
待见沈拓进门,似得了救星,道:“大郎快来,曹铺主醉了,大郎替了他来吃酒。”
沈拓一听便知卢继也是半醉,笑道:“也罢,不醉不归,了了这些鸟事,去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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