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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在冀州休息一晚,明日上午应该能到达柳家村。”
陆谏之说。
“哦。”
王彦捧着水壶不再说话,整个人又开始陷入发呆当中。
陆谏之本想就此离去,但转身时却看见王彦的鞋子,早已被一路的石子磨破,一双泛血的脚丫子露了出来。
看着还在神游的王彦,陆谏之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马上拿了双鞋过来。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把王彦按住放坐在地上,托起王彦的脚,把其鞋子一脱,一双雪白的小脚便露了出来,陆谏之看到人就当场呆住了。
这不像男子的脚啊,哪个男子的脚有这么好看?陆谏之心中疑虑,再仔细端详了王彦,发现他“她”
身形虽与同龄男子一般高,但身量却比不得男子般厚实,但确实看着像有些女子的身形,于是自己心里隐隐有了定论。
“陆大人可以放开自己的脚吗?看够了没?”
王彦被陆谏之脱了鞋才回过神来,看着陆谏之还托着自己的脚,眼睛直直望着自己,便冷冷地问。
“你是女的?”
陆谏之赶紧放开王彦的脚,身子移到一边轻声道,耳垂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陆大人误会了,我自小体弱,常年不喜把脚露出,故而生了这双白而小的脚。”
王彦不在意地瞎编,反正自己也不怕什么,这大晋又没法律规定女子不能学医。
说完反手从自己身后的包袱取出一双新鞋子穿上,把陆谏之拿来略大的鞋子递回给陆谏之。
“这样啊!
刚才是在下唐突了。”
陆谏之拿回自己鞋子,抱拳说。
他陆谏之也不傻,这少年解释的如此敷衍,心中大概明了王彦可能是女子的身份,但并没有当场拆穿,反而也配合着装傻。
“没事。
谢谢陆大人的关心。”
王彦实在没心情应付他,说完还是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师父的棺木,之后不再说话。
陆谏之在旁边认真地端详王彦良久,才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送葬队伍再次启程,接下来一路两人直到柳家村再也没有对话。
只是陆谏之偶尔会回头把目光在王彦身上打了个转,又重新回头继续赶路。
而王彦则一直沉浸在失去柳师傅的悲伤中,从未发现陆谏之的小动作。
对于一个古代女人来说的三大悲惨莫过于幼年丧父、少年丧夫和老年丧子,很不幸这柳云氏这三样都被她遇到了。
柳云氏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这般凄苦,如今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前不久才失而复得的幼子竟以这种方式再次失去,而且这次竟是天人永隔。
此时她用着她那瘦骨嶙峋的手抚摸在自己小儿子棺前,伛偻的身躯颤颤巍巍,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般袭来,想说些什么噜噜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大颗饱满的泪水滴答落下。
柳云氏的心仿佛被撕了一道口子,痛的死去活来,这巨大的悲痛一下子涌上脑海,她只感觉眼前的一切跟着天晕地转起来,柳云氏再也支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在旁搀扶着的柳清容立马扶住母亲,大叫让下人赶紧叫大夫前来。
王彦看到师奶晕了过去,立马冲上前去为师奶把起脉来。
“子安,我母亲没事吧?”
柳清容神情焦急地问。
一个大男人此时已经面临亲弟弟的死去,他再也无法接受母亲再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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