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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
周罄轻叹一声道,“她今日死是她的命,若拿院子说事,怎的两个小侍女都健健康康的。
病一日日的治不好,是因为她自己总看不开。”
真的一点儿不在意吗?周罄说了假话,怎么会毫无芥蒂呢?她嫁来岳家时,才十六岁。
应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门前她只远远的见过岳柯几面。
她不知岳柯是怎样的人,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她就嫁了。
槿姨娘来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她是不那么愿意槿姨娘进门的,这个女人漂亮,善弹琵琶做小曲,多才多艺。
不似她总是做着大家闺秀的迂腐作态。
她听过槿姨娘的琵琶,那样明亮轻快的曲子,她也有些喜欢。
但那样的曲子是不雅,不符合大家闺秀的仪态,所以她一次都没有弹过。
就像她和岳柯是夫妻,但却不能走的太近,近了便失了礼数。
所以她只能远远的看见岳柯在槿辞的院子里,听槿辞弹琵琶笑的那样开心。
而她依旧按部就班的,做着当家主母该做的事,一切都按部就班。
她羡慕槿辞,可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她是当家主母是名门之后,身份的高贵逼迫她时刻得体。
槿辞来岳家时,不少人打了看热闹的心思。
好在她做的不错。
按部就班的,做了该做了,给那女人安排了院子,安排了下人,其余的就当没看到。
外面一双双眼睛看到了,便赞她大度,得体。
可到了背地里,却不知又说了什么笑话。
周罄管不到别人背地里的事,只能在表面上维持着面子。
她曾担心过岳柯被那女人迷住,可很快没过几年,岳柯封了相忙了起来,她也明白了——男人的世界多广阔啊,他们眼里看的是四海九州,想着是江山社稷,心里那里容得下小小的府邸,和府邸里的女人呢?
她幼时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擅长挨过日复一日的孤单。
可槿辞做不到这点,她年轻时见惯声色犬马,如今一日日看着光秃的院墙难免要发起病来。
槿辞很快就病倒了,越来越重。
周罄身在其外看的透彻,她同情那女人,一转念又觉的自己没什么不同。
天下女人都这样。
一面相妒,一面自怜,到死都飞不出高高的院墙。
她死了心,日子便好过些,那女人死了身,往后也不必望着院墙割出的一块天空,空生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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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岳家时,小厮说可以借千叶一匹马。
可千叶不会骑,只好谢绝了小厮走路回去。
等回了葛少秋的院子,天都黑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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