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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茗歪着脑袋看向何云福,“勿黎子民只跪泉神,我更是连见了我们可汗都不用跪拜,何以来到这里就要卑躬屈膝。
草原的儿女,膝盖比你们中原人重要得多。”
“你……哼!
北蛮缺教束,真是让人开眼!”
“你中原人重教束,也未见在与勿黎开战时多说几句酸腐之话,还不是一样真刀真枪地打杀?对了,听闻败我勿黎的云司简被调回了京城,不知是在座的哪一位?”
皇上不发话,自然也没人敢出来指出云司简,只是大家下意识地将目光往云司简那里飘去,拓跋茗自然知晓了,自顾自指着身后一群人高马大看着就不好惹的勿黎勇士道,“不知传闻是否可信,不过此次前来,定要让我们的勿黎勇士向你讨教一二。”
云司简连礼物的“承让”
二字都没说,淡然地看了拓跋茗一眼,瞥都没瞥她身后的那些人,好似完全把拓跋茗的挑战当做了耳边风。
那倨傲的姿态,比之拓跋茗不遑多让。
没想到,拓跋茗却毫不在意,反倒爽朗一笑,“有点意思,不像这些酸腐的老头子,倒有几分我勿黎汉子的风采。”
“哼,勿黎蛮人怎能跟我大祁男儿比拟。”
莫苍柏不屑地冷哼出声。
祁宜修待得几人说完才一副和事老的样子道,“勿黎使臣一路辛劳,还是先行前往驿馆歇歇吧,明日正式宴请使团众人。”
拓跋茗还礼,却还是再次开口道,“大祁圣上说错了,勿黎固然派使团前来,却并非是臣,而是宾客。”
说完一甩斗篷,大步离开。
勿黎人一离开,朝堂上众人顿如开了锅,何云福第一个站出来,“皇上,勿黎说是使团来贺,可这态度无半分贺喜的模样,恐有异心啊!”
礼部尚书朱绪应和道,“是啊皇上,勿黎人诡计多端,怎可能突然扭转心性与我大祁修好,让一个女人领团,足见怠慢,表面说是贺喜,背后定然有所图谋。”
祁宜修在心里冷哼,有所图谋?朕看你们才是真的有所图谋。
两人话落,群臣连声附和,生恐自己未发声就不是为大祁考虑的忠臣。
而这一干人里,始终沉默不语的,只有两人,一个自然是云司简,另一个则是刑部尚书刘勋,也就是御国公刘宣的长子,先前太皇太后所中意的刘思绮的父亲。
“好了。
众爱卿的担忧,朕皆知晓,然我大祁怎可在一蛮荒小国面前露了怯?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我们都接得住。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众卿退了吧。”
云司简落后几步离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刘勋几眼,先前因着太皇太后急于点鸳鸯谱的关系,他一直对御国公府的人事有所避让,然而今日见得刘勋的反应,不得不多看几眼。
细想起来,朝中六部,有明确的三派之分,礼部何云福乃三王爷祁宜正的外祖,户部尚书陈书礼是其学生,这两人立于何派毫无疑问,工部尚书楼肖乃楼怀德之子,自然也是与二王爷祁宜盛走得亲近,兵部尚书杨应是祁宜修的亲舅舅,吏部尚书朱绪更是杨应的父亲——前国仗杨军义——一手栽培。
多年来朝堂上的官员站队分派,大家都默认了三家之争,似乎这个刘勋一直是个不起眼的三不沾,守着刑部的大门,不偏不颇。
刑部?云司简福至心灵,猛然间想起曲晋的父亲是大理寺卿,似乎也归刑部所管,同样在沉沉浮浮的朝堂上低调行事,是真的上行下效,还是另有干系?
尽管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那么郁卒,于白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喝两杯平复一下,才能聚起勇气再战,于是前脚云司简刚接到召见,后脚于白便去寻常治陪其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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