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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初入朝廷,隔三差五便气冲冲的说“那只獐子那只獐子”
,后来快订亲又改口“那只蟑螂那只蟑螂”
,沈氏说了好几回才改了回来,唤他的字。
可没想到清妍一说,众人也想起她曾“控诉”
的跳脚模样,登时又笑开了。
安平哼声,身子微偏凑近了烤炉:“不和你们说,都打趣我。”
沈氏笑道:“姑娘家的面皮薄,这事就别说了。”
李心容笑道:“许久不曾回来,家里变化倒大了。
最顽皮的安平竟也许了人家,果真白驹过隙,快得很。”
这一说,李仲扬也生了感慨:“可惜大哥和四弟……”
气氛微微沉重,倒是梅落先开了口,一如既往的平静:“李爷曾说,人活一世,只求安好,缅怀过往,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李心容赞赏她的豁达,笑道:“大哥和四弟虽已走,但我仍觉得,他们所爱的人活的好,才是九泉之下他们最大的期盼。”
安然蓦地想起那句在现世已经被用的十分俗气,听着都觉得雷人的话,可如今说起,却似乎很是符合,点头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嘛。”
话落,旁人觉得这话有礼,可李心容当即竖了耳朵,看向她这外甥女。
微屏了气,这是……他乡遇故知的节奏?
安然没有察觉李心容在看自己,烤着暖暖的炉子和家人说话。
聊至夜深,虽是意犹未尽,沈氏也想多聚聚,难得这么齐人。
安素没有公公婆婆又有骆言陪伴倒无妨,只是要顾及安然那,宋家那么一大家子,可都瞧着呢。
便先送他们出门,等过年后得了空,也能长聊。
宋祁和安然的马车刚出了巷子,马夫似听见有人喊声,停车下来,偏转了头,见个白影子在雪地上跑来。
宋祁撩开帘子看去,意外道:“三姑姑。”
安然听言,裹紧了栗儿出来,可不就是李心容。
李心容跑到前头,还微喘着气,笑道:“安然,约摸过两日姑姑又要走了,不知何时回来。
有句话想和你说。”
自小就知道这姑姑的脾气,她说走,又得是很长的时日吧。
安然急忙问道:“姑姑去哪里?”
李心容淡笑:“带着女儿走南闯北,总之不留在京城被东厂的人盯上就好。”
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心容又道:“你若要找安宁,去小周山寻山脚的农户吧。
如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姑姑……”
见她要走,安然抱着栗儿不好伸手拦她。
李心容走的又快,一会就离的远了,只留给安然一抹从容淡定的笑颜。
宋祁怕安然冷着,将她轻塞回车里,盖上厚实毛毯,说道:“三姑姑真是个有趣的人。”
安然越想越不对,终于是寻了个词,蓦地问宋祁:“朝廷有东厂么?”
宋祁微拧了眉,淡笑:“那是什么?”
安然屏了气息,诧异的不能说话,搜寻脑子里的印象,确定她在这个世界读过的史书中,没有一个朝代提及东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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