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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郎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很有骨气的掐起腰,对着门口呸了一声,“我才不吃你们院子里的东西,吃了会变傻,哼!”
他抬头挺胸的撅着小屁股走了,走两步还不忘再回头呸两声,仿佛身后的院子是多么不堪的地方。
沈令菡摇头叹气,“好好的娃娃,从小就给带歪了。”
小孩子的成见总是没有道理可讲,小四郎从会认人时起就把三郎视为遭烂货,在真正懂事之前,恐怕很难转过弯来,再加上有个恃宠而骄的娘,更了不得。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跟谈政告了状,说三郎跟他媳妇瞧不上府上的吃食,自己生火做饭,还差点烧着了他们的房子。
不过这都是第二天的后话,等火烧起来,谈让烧了一碗肉,吃的沈令菡直翻白眼。
“阿让,你怎么不吃啊,别净叫我一个人吃,那么大一碗呢!”
她一边给他碗里夹肉,“瞧你瘦的,多吃点。”
夹到碗里的,他低头吃了,见她还要夹,他挡了一下,“我其实不怎么吃肉,吃不完没关系,明天早上炒饭吃。”
怎么还有人不爱吃肉呢,沈令菡不大理解,上年纪的人也罢了,少年人长身体,不吃肉哪里行。
再转念想想,他以前日子过的紧巴,省吃俭用也是有的,肯定是不舍得吃。
“不吃肉长不高啊,你得习惯吃,我一个人吃不香,你陪我吃点。”
沈令菡连哄带蒙的又给他夹了一大块。
这家伙一定不好意思花她的钱,她想说她对钱没什么概念,有的用就随便用,没有的时候想法子赚,更不必分你的我的。
但这话不能轻易说,提钱容易伤人自尊,谈小让这人闷声不坑的,心里装的事就多,心自然也重,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说到他心里的敏感处。
“好。”
谈让笑着答应,看不出为难,也没有敷衍,仿佛他吃肉,就只是为了让她吃的更香,跟他爱不爱吃肉一点关系没有。
跟谈小让相处两日发现,他真的是相当好说话,性情温和,一点脾气都没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即便不赞同也不会反驳,跟她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看他平日的样子,别扭拧巴还特别轴,总之就是个不通人情脑子还不肯转弯的家伙,一个表情就能把人怼到天上,要不是长得好看,每天能叫人打死好几回。
但他温和起来的时候又特别招人喜欢,像是个只会宠人的大哥,会对人百依百顺,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好像比沈先生还好看那么一点点似的。
一碗肉,到底没剩下,在她撺掇下,他吃了不少,估计一晚上能长二两肉了。
“晚上要送饭吗?”
她想起来阿让的母亲还没吃。
“她每天只吃一顿,我待会去一趟收碗筷,你早点休息。”
“哦那好,夜里慢点走呀。”
他笑笑,“好,我知道了。”
谈让从院子出来,一路顺遂的来到小偏院,好像知道他马上会来一样,林氏门口刚刚摆好了中午吃饭用过的食盒。
缓缓走到门前,他半蹲下来,揭开食盒的盖子,里面端正的放了一只小口碗,夜色下,碗中浓浓的药汤汁泛着柔和而充满恶意的光。
他如往常一般大口喝下,纯苦的味道一直蔓延到腹腔,即便习惯了这种口感,可浓墨重彩的苦意还是让他轻轻皱了下眉头。
苦味过后还是苦,没有一丝甘甜的回味。
难耐地味道顽固的冲到头顶,丝丝麻麻的痛感让他睁不开眼,没多久,他便歪倒在地上。
半刻钟后,小门吱呀开启,一只尖瘦的脚踏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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