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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没有想到李心容要带安宁走,甚至想不通为何她看上了安宁。
虽然她说这样的孩子带出去历练几年,必然比在家里待着更好,日后定有大作为,可她舍不得。
可李三妹态度坚定,问了安宁,竟连半分犹豫也没有,就答应了。
这一回,沈氏不想再留安宁了。
屡次要走,真真是伤透了心,可真有再挽留的必要?沈氏叹气,心中感受纷杂,头痛欲裂。
安然小心翼翼道:“娘,让姐姐起来吧,都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
沈氏扶额淡声:“跪吧,趁着她现在心里还畏惧我,多跪一些。
日后她大了,也不会再记得我这做娘的。
就当是偿还我养她的这十年恩情,待她冷情些,她在外面也不会常想着这家。”
安然听的心头泛酸,拉了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慰。
门外的安宁痛的是膝头,娘亲痛的却是心吧。
痛心的不光是沈氏,还有李老太。
老太太哭劝一番无用,也接受了这事实,让黄嬷嬷去拿了许多财物和购置了干粮被褥,备了一辆宽大马车,塞了满满一车。
李心容到底还是带着安宁走了,老太太卧床几日不起,沈氏也无心打理家务,离过年不过一个月的光阴,李府上下却还是死气沉沉。
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这一晃,安然八岁了。
沈氏每个月都会收到安宁的来信,每每下人拿来,都不愿看。
安然便拿着信在一旁念,念完后。
拿了纸笔回信,说些近况。
这一晃,到了夏季。
夏日酷热,热的人刚在春意绵绵的春日恢复的精神,又被烈日晒的干涸了。
唯一让安然欢喜的,只有家里的冰窖。
每日凿一碗冰出来,捣烂果子,压了果汁到碗里,便是现成的冷饮。
男童多是结伴去湖里泅水玩。
沈氏听多了那孩童溺水的事,宁可孩子做旱鸭子不善泅,也不许他们跟那些孩童一块去水里玩闹。
是以二房的孩子都不识水性。
大房的孩子不同,滨州临水,湖泊甚多,百姓多会打渔谋生。
受附近孩童的影响,李瑾贺和李瑾璞也常去玩水,水性也好。
李瑾贺如今已是十八岁的少年,早不去那些地方,李瑾璞年十四,天气酷热难耐时,仍会偷偷溜出去。
这日烈日当头,知了趴在树上也唤的没气力。
韩氏怕两子读书心烦,便拿了冻的冰凉的酸梅汤去侧院。
人还没进院子,前头便有下人迎上问安:“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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