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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归根……其实就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才回来……李爷这是等死,是等死啊……”
尾声颤抖,安素几乎落泪,抱了他进贴胸膛,听着那跳得十分不平静的声音,手又环的紧了些。
“我没事,李爷都看开了,我也会看开的。”
安素知他忍的辛苦,就算是在四叔面前淡定如常,可心底却也知道他的心思,于他而言,那是比亲生父亲还亲的人,甚至更亲……
沈氏已让人去告知安然李悠扬回来的事,让她有空便和宋祁回娘家。
安然见四叔回京当天母亲就送了这信来,隐约猜出了什么。
问了宋祁何日有空,却是最近都不得空暇,因此寻了一日放衙便回来,和安然一块回去,一起用了晚饭。
安然见了四叔,确实已是将去模样,背后问了母亲,才知四叔得的是肺癌。
那病别说如今,就是在现世到了玩起也不得医治。
她在这里不是没有见过患了绝症的人,只是看见自己的亲人得了这病,心中难受罢了。
医者陆续请来不少,可也多是说打理身后事。
李悠扬已然看开,稍有气力还会带着梅落他们去外头走走。
这日路走的太远,傍晚感觉不适,回到家中吐了几大口血,急了旁人一夜。
快至凌晨醒来,见天色仍黑,黑的让人心悸,动了动嗓子,喉中似有血咳出。
身旁立刻有人轻声:“李爷可是渴了,您别动。”
听见这声音,心下微安,片刻屋内的灯便亮了。
梅落将一直在炉子上烫着的水打了来,以唇轻沾了杯里的水,直至温热适饮,才扶起他,一点一点的让他喝下。
喝了半杯,也不知有没咽入胃里,便又急咳起来,呛了一大口血。
门外已有人敲门要进来,李悠扬摆手,梅落说道:“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去歇着吧。”
门外登时悄然,梅落拿了水盆过来,给他擦拭干净,待他舒服了些,才道:“爷再睡会吧,天还黑着。”
李悠扬声音低沉无力:“天亮了后,便去西郊宅子住。”
梅落眸色微动,应了一声。
这是……不愿死在别人家,脏了别人的地。
见她要端着水盆似要走,李悠扬唤声:“梅落。”
“我去放盆子,不走。”
“嗯。”
李悠扬坐身在床上,想将被子扯上些,遮了那受冷的身子,却使不上力气。
梅落回来,立刻将被子提上,将他遮掩的严实,又拿了暖炉放在一旁:“可还冷,要再添一床被子么?”
李悠扬摇摇头,看着面庞清秀的她,问道:“我死后,你就跟着骆言吧,他不会亏待你的。”
梅落眸子微垂,看着洁净的被褥说道:“跟……爷的意思是,给骆爷做妾么?”
“是。”
“奴婢不会,骆爷也不会。”
梅落终于是看他,“梅落的心思,爷知道,当日没变,如今也没。
爷走后,我会为您守墓,守一世。”
李悠扬冷笑:“一世,我从不信什么一世,一两年还好说,等久了,你会受得住?还是早早寻人嫁了,我自会给你丰厚的嫁妆。”
梅落不语,只是静坐床沿,默了许久,才道:“您何必这样糟践我,又何必这样……糟践您自己。”
李悠扬顿了顿,从她脸上挪开视线,半日叹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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