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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青天。”
他流着泪说:“还我清白了。”
当时还有人为房正军鼓掌叫好。
就是这样嘛,大快人心,祸害原本就该死,无辜的老百姓为什么要被关起来。
而房正军却对卢世刚的表现起了疑心。
他演得太过了,整个人脸上都是大喜过望。
他的狂喜仿佛不仅仅来源于沉冤得雪,而似乎是一种侥幸。
这些内情,因为涉及到政|府形象和群众关系,被严密封|锁起来,新闻单位严禁报道。
几年过去,无人再提起这个案子背后的故事,它也就逐渐被淡化。
加上当时网络还不发达,因此更加无人知晓。
房正军回想那时他的所作所为,只有“后悔”
二字可以形容。
他不后悔坚持疑罪从无,但他后悔自己放人放得太轻率。
他那时还年轻,有英雄主义情结,所以总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救护无辜的事情。
而更多无辜的生命,在后来的数年里,给他上了血的一课。
那些当初为他鼓掌叫好的人,很快震慑于接下来的数起血案,他们的嘴皮一翻,又开始数落起警方的无能。
说到底怪谁?不就是怪放走卢世刚的房所长吗?哎呀,他升官发财,调任到外地去了,不晓得是不是当初收了卢世刚的钱呢。
房正军不在乎美名与骂名,他只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无所作为。
他的人生的全部意义,似乎就是为了追凶。
而凶手隐匿无踪。
房正军在那几年里十分神经质,他走在路上,看谁都像凶犯。
房正军还记得接到报案的那个早上,那是二零零贰年的立秋。
在接到电话之前,他已经有不祥的预感。
当时他已经调动去了芝川,电话是陈国华打来的。
“老房,你快来阿陵,出事了。”
作为前三个案|件的主要参办人员,房正军责无旁贷,报告之后就立刻驱车赶往阿陵。
连环杀人,还是那样的手法,已经是第四案了。
这次的受害者是三口人,一对夫妻和婆婆。
房正军进了现场,头像针扎一样的疼。
凶手把犯案现场打扫得这样干净,场面是那样熟悉。
他在嘲笑警方。
是的,你们抓不住我。
是的,你们根本不懂我。
尸体已经开始膨|胀,房间内弥漫着臭气。
房正军一言不发地戴上手套,检查每个房间,看看是否可以找到遗留的证据。
这个房子是自建房,被害者全部集中在二楼的堂屋,房正军一点一滴地搜过去。
忽然地,他在尸臭里,闻到另一种奇怪的气味。
那不同于死人的尸气,是一种活人才有的、便溺的气味。
厕所在一楼,这不是厕所传来的气味。
他循着这气味,满屋地打转,最后走到一个矮柜前面——太矮了,很难相信这里会藏着人,也许只是猫或者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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