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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他以搜魂这等手段来查其子之死,宋氏也绝无阻拦的立场,请恕兰真无法置喙。”
这话一出,与默许有何区别?
周满笑了:“好一个‘私事’,好一句‘无法置喙’!”
宋元夜听不惯她话中的嘲讽,不耐道:“与那真凶交过手的只有他金不换一人,那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我等只听他转述当日情形难免会丢失细节,或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他忽略了也未可知。
搜魂之术虽然不堪,可陈长老见多识广,必定能从其记忆中看出端倪。
无非就是神智受些损害罢了,我宋氏自有灵丹妙药作为补偿!”
此言一出,参剑堂周围不少人都暗皱了眉头。
远处人丛中的赵霓裳更是豁然抬首,看向远处那兄妹二人,将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
唯有金不换,眸底发寒,唇畔竟浮出了一抹冷笑。
“灵丹妙药?”
一道含怒的声音,在场中响起,说话的竟是边上一直沉默的常济,此时那张刻板冷肃的方脸已黑得能拧出水来,“宋少主的意思是,你宋氏区区几丸灵丹妙药,便能买我杜草堂一位弟子的前途乃至于性命?”
众人一听,都不由惊异:常济乃杜草堂大弟子,素日里一向是看不惯金不换言行举止,不是严加责斥便是横眉冷对,眼下竟站出来为其说话!
连宋元夜都没想到,随即便觉出几分棘手。
以神都宋氏之强,自是不惮杜草堂这样偏据一方的宗门,可这里毕竟是蜀中。
参剑堂外,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即便身份尊贵如宋元夜,也不敢贸然回应常济这一句质问。
宋兰真也慢慢蹙起了眉头。
但这时,那位立在前方的长老陈仲平,却是反常地嘿嘿笑了一声:“以前没来过,倒不知蜀地的修士,都这般伶牙俐齿。
小姐都说了,今日之事乃是老朽私事,自与宋氏无关。
我搜过这位金郎君的魂之后,若有什么差池,自会延请名医来治。
可你等如此推三阻四,迟迟不答应,莫非是此人实与犬子之死脱不开干系,有愧心虚?”
金不换手指一捏折扇,冷冷一笑:“好毒计!
我若不答应,便给我扣上杀陈寺的罪名,再搜我魂岂非理所应当?”
陈仲平目光阴冷:“那敢问金郎君,可知犬子命丧时,身上有一枚归一丹,但是再重的伤,服下也能吊回一口气来?”
金不换似乎好奇:“哦?”
陈仲平想起昨夜在那泥盘街义庄中所见的那些打斗痕迹,一双因强学搜魂术而充血的眼,便越发赤红:“然而在犬子出事之后,此丹却并未服下,而是被人用脚踩碎在他身旁的泥地里!”
周满听得此处,眉梢忽地一动。
金不换却是平静反问:“陈长老言下之意,不会是想将此丹之事归咎于我吧?”
陈仲平牙关紧咬:“若非与犬子有仇,谁会在他垂死之际当着他的面将这一枚丹药碾碎?我的儿子我知道,性情骄横,瞧不上你这等泥腿子的出身,怎可能真与你交好?你受他驱使,为他轻视,焉知不会对他怀恨在心、暗下毒手!”
金不换竟忍不住摇头大笑起来:“妙,实在是妙。
原来陈长老自己也知道自己养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德性,看来他死得并不冤枉!”
陈仲平一身杀气顿时泻出:“当真是你?”
旁边的王恕冷静补道:“金不换是什么为人,学宫内外谁不知晓?他唯利是图,视财如命,即便是与陈寺有仇,也断不至于踩碎丹药。
陈长老未免疑心病重,看谁都像是凶手了。”
有人觉得陈仲平的怀疑有些道理,但也有人嗤之以鼻,正如王恕所言,金不换什么为人,大家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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